纵使不喜兰阳,却也要将信息递给她身后那人。
兰阳公主越听越是不愿相信,她本就是个反感同为女子却比自己更为出众的人,小小一个平民百姓还是独自带着稚儿的女子,竟能掀起这般巨浪?
尽管太师威名,无论谁都不得不毕恭毕敬。
可兰阳也是肆意惯了的,她才画的远山眉一扬,勾唇笑道:“谢先生不吝赐教,兰阳定当一字不落转述。”
“嗯。”
太师不关心这些,作为三朝元老,他的对手有很多,扶持的同盟也不少。
兰阳身后那人是他十分危险的一步棋,下好了,从此高枕无忧,倘若是下错。
啪!
太师手中白子骤然落在棋盘上。
掀起眼皮的太师眼神稍显浑浊老迈,却自有一股沉稳气质,若是下错,他也绝不会授人把柄,像兰阳这般刚愎自用的皇室女,用来做弃子再适合不过。
“成儿他近日来可还好?”
老迈声音最后轻飘飘的响起。
想到那个双腿萎靡动弹不得的驸马,兰阳刚想露出不屑厌恶的冷笑,想到自己可是尚这太师府的公主,何成远,她的驸马,便是这位权倾朝野的太师嫡子,迅速收敛表情,淡淡道:“丫鬟都妥帖伺候着,药汤也没断过,御医昨儿才来府里看过,倒是有些起色。”
昨天的事她也能说得出来,太师闻听此言神色稍霁,随后起身不顾棋盘中再下一子便能破局的棋局,径直离开。
兰阳也不恼,只是眼带讥讽地看着星星点点缀在绿叶间的木樨花。
…
…
待韩青衣走后没多久,坐在主屋里抱着糖包听他努力说话背些不成串诗文的姜怀玉,好似听见自家大门又被叩响。
二进二出的宅院,又在巷里,门环叩动倒是能隐约听见些。
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会儿来找自己的能有谁,不过一瞬,姜怀玉继续漫不经心地低头纠正糖包读错音的几个词。
果然,她才纠正两个词,小草神情沉稳地迈步走进来,直截了当地陈述道:“夫人,外边来了几个家丁,说是秦侍郎的夫人派来,为了谢您点明贼人阴谋诡计,特地送了些乡下庄子的特产来。”
略加思索,小草补充道:“来了八人,有个瞧着像是管家,抬着三个大木箱,刷着漆,看起来不像装乡下庄子特产的东西。”
“这是当然。”姜怀玉揉揉糖包蓄得乌黑浓密的头发,有些软乎乎的,她笑道:“这三口箱子但凡能装点瓜果蔬菜,也不至于要几个家丁抬来。”
小草点头,再问:“咱们可要收下,还是退了。”
揉着糖包的动作一顿,姜怀玉道:“退回去吧,这些东西收下可烫手得很,听说秦侍郎家如今的正妻乃是续弦,如此真挚操心继女之事,我还是以防万一吧。”别的不说,讨厌被卷入麻烦里是姜怀玉永远不变的基本准则。
默默记下这回姜怀玉的话,小草明白她是何意,便迈出主屋,一路走到大门边冲秦府下人道:“有劳几位久等,我家夫人说了,无功不受禄,当不起这些谢礼。侍郎夫人好意,我家夫人已经心领,但礼物还是请带回去吧,有劳。”
嗓音脆生生的说完,小草微笑看着他们,态度却很坚决,无论秦府来人领头的怎么劝说,仍是微笑婉拒挡回去。
最终,他们实在没法,只好将几个大箱子抬起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