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知道,看似温和有礼又平易近人的太子夫妇,这会儿像是露出了锐爪,既是震慑也是蓄势就发,率先对上姜怀玉。
李苏梦适时插进来道:“想来定是这个缘由,我才能常常见到三皇子与姜夫人接触颇多呢。”
不过是一句话,其中意思却直白到几乎明说。
她开口,太子妃嘴角温柔贤淑的笑意僵了几分,眸色微沉了沉,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讶异道:“看来姜夫人对三弟你的确是不一样呢。”
“是这么个理!”太子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姜老夫人那儿没了用,立马顺着太子妃的话往下说去:“三弟一直在外,听闻姜夫人也才来上京不久?难道曾是故交,要不然,依我这个三弟冷冰寒铁的性子,少有哪个能与他相识的啊。”
大云虽然男女之间大防并不愚昧苛刻,却也不是能让他们这么肆意玩笑。
姜怀玉眼睑微垂,她算是明白,这些人到现在已经是图穷匕见,但也验明了她的揣测,今日这个映花台宴算计的另有其人。
倘若先前她真被认回姜府,依现在太子夫妇的口风,怕是要再次塞回三皇子后院里。
自个儿舒适自在的日子还没过够,更何况还带着孩子,姜怀玉知道,如果不是贺从钧自己坚持,皇室绝不可能让她带着孩子再嫁一回,因此,不论这帮人如何引导口风,姜怀玉只需要坚持住不被道德绑架的行为束缚即可。
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要将糖包说成是贺从钧的孩子。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众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姜怀玉轻轻眨了眨眼,骤然捏紧了拳,她似乎回忆起自己户籍所记载的地方,是一处名为呼月的县城,那里临近贺从钧镇守的边关。
难怪对方敢如此编排。
姜怀玉越想越觉心惊,她知道糖包不是自己的孩子,亦不可能是贺从钧的,偏偏太子夫妇为了不知道什么样的目的,竟然连这样的谎都敢撒。
不过不管如何,哪怕今日遭太子夫妇记恨,姜怀玉也绝不能踩进坑中,她张开水润双眸,目光十分坚毅,正欲开口。
一直沉默的贺从钧却薄唇轻启,他的存在难以忽略,只不过贺从钧不开口,没有人敢在他无形的气势下多看两眼,就连太子妃都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皇嫂说话需知谨言慎行。”贺从钧眼角余光看了眼仍是一派冷静的姜怀玉,原本想看她如何能从这对夫妇低劣却往往有用的算计中脱身,但涉及这种事情的时候,贺从钧也就不再干看着,他只所以尽力和姜怀玉保持距离,就是不希望她被卷入这些形形色色的旋涡中,对于那些人来讲,无论是阴谋诡计还是下三滥的算计,只要能成功,毫不在乎是否卑劣无耻。
姜怀玉是当初在大婚之夜失踪,他的正妻,贺从钧相信自己不会认错。
但她也不是那个姜家大小姐。
两人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久经沙场,贺从钧对人的分辨尤为敏感。
贺从钧这么想着,抬眼看着太子妃,神色清然不带其他情绪,“既然同为女子,该知道清誉二字的重要,皇嫂怎好凭空污人清白?我知皇嫂未必有其他意思,这些话传出去却未必能如愿,众口铄金,望皇嫂知道其中轻重。”
打从进来映花台开始,太子妃面上笑容便不曾有过变化,仿佛是拿刻刀一点一点刻出来的笑颜。
此时却因为贺从钧的话,肉眼可见的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