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中午吃的是中餐，陈征异想天开的定了一家新馆子，老板是四川人，装修的倒是有格调，而且人也不多。

四个人一个小包间，圆桌。

鱼火火挨着季泽和陈征，季东霆坐在最里面，她坐在门口，一看就是伺候人的。

不过季泽跟她混的很熟，一口一个小鱼姐的叫着，虽然鱼火火脸色依旧煞白还没缓过来，但总算能勉强吃点东西。季东霆和她对面，脸上一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鱼火火心里和他生气，也懒得看他。

“小鱼姐，你能吃辣吗？”季泽小声问，鱼火火想了想点了个头。

“我也爱吃，我家人都爱吃。”季泽话多，一个人撑起全场的气氛，后来服务员把剁椒鱼头之类的东西传上来，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陈征讲究排面，吃不吃不重要，关键是要好看。

等菜上齐了，他就开始讲话了。

鱼火火听的有点烦躁，因为说来说去，这和她都没关系，她今天就是来当花瓶的，结果还让人吓的差点碎了。

季东霆时不时点个头，说个“嗯”，就算是跟陈征沟通了。他目光总是往季泽这边看，偶尔提醒季泽：“少吃点肉，多吃点菜。”

季泽哪管那么多，十来岁的孩子最是叛逆，又因为在外面，他知道季东霆不会把自己怎样，所以放开了吃，一个人把一份小酥肉干掉一半，末了看快被自己吃完了，就把盘子转给鱼火火，让她吃。

陈征眼观鼻鼻观心：“小公子倒是喜欢火火呢。”

“她么，自然是招人喜欢的。”这话是季东霆说的，鱼火火一愣，陈征心花怒放，知道今天带她来是来着了！

“小鱼，季总多赏识你，还不敬季总一杯？”

陈征油腔滑调，鱼火火做了个深呼吸，真的把杯子端起来了：“季总，我今天开车，不方便喝酒，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她说完就要喝，季东霆却突然笑了一声，鱼火火愣了，没敢动。

“听说鱼小姐酒量不错，”季东霆笑着看她，眸子里闪着精于算计的光，鱼火火心说不好，今天是跑不掉了。“这是不给我面子？回头你的车我叫人给你开回去就好。”

“那多麻烦？”

“不麻烦。”季东霆说着转动桌子上的转盘，把倒好的半杯白酒推到她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嗯？”

鱼火火只能放下手里的水，把那杯白酒端起来，一口闷了！

她心里想，如果有一天季东霆落在我手里，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再碎尸万段。

这一顿饭吃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鱼火火前前后后喝了三两左右的白酒，晕是真的晕，但是不困。她就这点能耐，喝再多都能不断片。

从餐厅出来，她和季泽走在后面，前面陈征压低声音问季东霆：“季总，您看小鱼……”

“可塑之才。”季东霆点着头，大概是真的对鱼火火很认可。

陈征听了这话瞬间精神：“那，我帮您安排一下？”

“陈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季东霆煞有介事的转过身面对他，语气像是责备，其实更像是暗示：“你总要问问人家的意思。”

“这还用问，面对季总这样的人物，哪个女人能不动心呢？”陈征笑的格外阴险，“那，我帮您送小公子回去？”

“多谢。”

话说到这里，交易就算是达成了。

鱼火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陈征的棋。或者说，她知道自己是棋，但没想到陈征能这么利用自己。

后来鱼火火眼见着季泽上了陈征的车，心里还疑惑，就见季东霆的车开过来。

司机不是别人，正是魏凉。

季东霆上了车，看着鱼火火，声音里带着几分命令：“还不过来？”

鱼火火大概是喝了酒，有一瞬间的懵，然后想，可能他知道自己开不了车，所以要送自己一段？

总之最后，她上车了，和季东霆在后排挨着坐。

气氛诡异的不像话。

季东霆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倒也没有占她便宜，鱼火火只觉得眼皮要打架，越发沉重。

后来他刚要跟她聊天，发现这女人竟然靠着椅背睡着了？！

季东霆皱了皱眉，心里骂她不上道。

魏凉问：“季总，送您去哪儿啊？”

季东霆本来想去酒店，但现在这架势，就算去了酒店也有点强人所难。强迫别人不是他的风格。

“把她送回家，我今晚住那边。”

“好的。”

鱼火火真的睡了一路，而且睡得特别踏实。

季东霆就这么沉默了一路，后来到了鱼火火租住的小区，魏凉把车停稳就走了——他还要去把鱼火火的车开回来。

魏凉一走，季东霆推了推鱼火火，鱼火火没动。

“鱼火火。”季东霆叫了她一声，鱼火火皱了皱眉，依旧没醒。她实在是太缺乏睡眠了，能睡着于她而言简直就跟恩赐一样，她沉迷这种恩赐，哪舍得醒过来。

季东霆有些急了，又生气又好笑，他说：“鱼火火，起来汇报工作。”

鱼火火终于有了反应。

人穷志短，客户的利益高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