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小区。

季东霆开发的所有楼盘，售楼处和现房距离都挺近。这个更甚，直接在小区里。

他带着鱼火火在80平米的样板间看了几眼后，突然后悔了。他觉得这房子还是小，放不下能让两个人一起使用的浴缸。

“这个不要了。”季东霆跟售楼顾问说，“换个更大的。”

“好的季总。”售楼顾问也知道这是她老板，要多客气有多客气，同时又对鱼火火的身份产生了种种好奇。

鱼火火还客气地朝售楼小姐笑了笑。

“季总，咱们户型您都清楚吧，您看看多大的合适。哦对，您那种没有了。”

他家面积有五百多平，这个小区里一共没几个，发售之后就抢空了——有钱人都喜欢买大房子，小的反而留到了最后。

“还有多大的？”

“256的，还有180的。”售楼小姐拿着图纸，“户型图都在这儿，180的有两布局有两种，您看喜欢哪种。”

“先去180的看一看。”季东霆说，“看看她喜欢哪个。”

超过200平，房子看着空。再说她也用不上。

售楼小姐一怔，不由自主又打量了一眼鱼火火，然而鱼火火在后头低头看手机，压根不知道他们谈过什么。

“好。”售楼小姐走在前头，季东霆回头看了一眼鱼火火，她低头认真的回信息，也不知道是跟谁，好像还挺忙。

“走了。”他说完她抬起头，赶紧跟上去。

180平的样板间可比80平的好看多了。

鱼火火哪怕心里明知道自己买不起，或者说能买起也不会买，还是格外留意多看了几眼。季东霆公司开发的楼盘，装修的时候风格都很统一，黑白灰，高级得很。

但也不够活泼。

鱼火火看着矮桌上放着的花瓶很喜欢，那是个蓝色的花瓶，琉璃的也不是珐琅的，反正很精致。

里面有几只干花，还挺香。

季东霆绕着房子看了一圈，售楼小姐介绍了很多，季东霆一抬手，她就不说话了。

“去问她喜欢不喜欢。”季东霆说，“不是我住。”

“哦哦。”售楼顾问赶紧去问鱼火火，鱼火火不知道什么情况。

“挺好啊。”她说的有点木讷，毕竟手机上陈征正在催她发报告，她忙死了！

“好的。”售楼小姐点头，又去跟季东霆做报告。季东霆在卫生间看了看那个浴缸，心里总算是满意了。

“那就这个，季总？”

“恩。”季东霆点头，看向鱼火火，“联系魏凉，业主名字不写我，身份证复印件之类的，你从他要。”

“啊。”售楼小姐一惊，这是，直接送啊？这女人到底是谁？也太厉害了点。

“具体你和魏凉对接，我先走了。”他抬手看了一眼表，“火火，走了。”

“哦。”鱼火火放下手机，跟着季东霆走出了样板间。她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想着，我什么时候能靠工资，买这么一套呢？

哪怕是毛坯也行。

人生就是这么悲哀，你兢兢业业打工，有时候赚的还不如你一张脸多。

“我要去趟工地。”鱼火火说，“季总，您先回去吧。”

“陈征让你过去的？”他现在已经不太想听见鱼火火因为陈征而怎样了。占有欲就是这么神奇，他希望鱼火火的所有行为，都是因为自己。

虽然好像挺不要脸，可他真就是这么想的。

“不是，这是我的工作。”鱼火火抬起头，“再说今天周六，您得去接儿子吧？”

“季泽去他爷爷家了。”季东霆说完又觉得自己多余跟她解释，“行，那你去。”

“恩。”鱼火火到真的是半点留恋也没有，去开自己的车。季东霆眼见着她把车开出小区，突然觉得……她这个车也好不顺眼！

本来他今天难得清闲，可是儿子不在，女人也不在。他竟然莫名其妙有了孤家寡人的错觉。卧室里，他的床品一周换一次，但是现在这一套鱼火火睡过，他突然不想换了。

稍显落寞的男人在床边坐好，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那里面散落着几个小药瓶。

那是抗抑郁的药。

好像自从有了鱼火火，他就没怎么吃过药。果然到最后，这病还是需要人来治疗。

他又看了眼手机，给程牧拨了个电话。

“喂。”季东霆说，“忙呢么？”

“不忙。”程牧大概刚睡醒，“怎么了哥，听你声音这么不高兴呢？”

“没事，你要是不忙，跟我吃个饭。”

“好啊，去哪儿？”

“我家。”季东霆说，“阳光这边，我不想出去。”

“你不是……心里不舒服吧？”

“没，我好的很。”

“那就行。”程牧挂了手机，起身收拾自己，很快开着自己的超跑出门了。季东霆让盘古送了吃的过来，程牧到的时候，外卖刚好也到了。

差不多十一点半，确实是个吃饭的时间。

程牧换了鞋走进来：“好家伙，没少点啊。”

“你不是说要好好吃饭？”

“那是。”程牧直奔餐桌去了。他们用的小餐厅，靠窗，视野好。不比饭店规格差。

“怎么想起叫我一起吃饭了？”程牧问，“对了你儿子呢？”

“去我爸那里了。”季东霆从酒柜里抽出一支红酒来，他没有提前醒，还挺酸的。程牧对红酒不太喜欢，他觉得这玩意喝着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