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跟林黛如果真的在一起，那别说鱼火火了，只要是个人就不看好。

且不说二毛比林黛还小一岁的年龄差。就他俩的背景，那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林黛就算入不了豪门的圈子，那至少也是在圈子附近转悠的人，人家娇生管养到大的一个大小姐，二毛能伺候？太异想天开了。

鱼火火有点心梗，只希望他俩现在只是聊聊天，牵牵手，可千万别发展到那一层。不然林黛家里人找上来，二毛都招架不住。

鱼火火在工位上坐了会儿，大概20分钟之后，她给二毛发了条信息：【你是不是跟林黛谈恋爱呢？】

二毛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愣了。

他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在鱼火火面前提过这个事儿，难道是林黛说的？这不应该啊。

【不算，就是聊聊天，好朋友。】

【二毛，你姐在你眼里，智商就这么点？】鱼火火有点急了，【晚上咱俩见个面，我跟你吃个饭。】

【内个，明天行吗，我今天有事儿。】

【可以，你空了约我。】鱼火火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越快越好。】

后来鱼火火被公司的人拉着开会，讨论一大堆有用的没用的问题，头都大了。

这工作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她再一抬眼，才发现天都黑了。

外面灯火通明，不少大楼还挂了彩灯。鱼火火看了看日历，才发现是圣诞节要到了。

难怪办公室里的人都兴奋的不行，原来是有了提前下班的借口。

“火火，你不走啊？”雯姐问她。

雯姐，就是当时那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女人。

几次接触下来，鱼火火感觉她本人个性其实挺好的，只是看起来不好相处而已。

“我一会儿就走。”鱼火火说，“你们先回吧。”

“恩。”雯姐点头，“这都马上平安夜了，不要给男朋友买礼物吗？”

她说的很好听，男朋友。

虽然她知道，鱼火火和季东霆根本不算男女朋友，但还是给鱼火火一点面子——毕竟他俩的事儿，全办公室差不多都知道了。

毕竟季东霆从不遮掩，对她的另眼相待也太过明显。

也就是鱼火火不是个恃宠而骄的，不然早被人骂死了。

鱼火火笑了笑，有些无可奈何。就她那工资，就季东霆的消费水平，她买什么人家能看得上？

到时候还不够打脸的。

后来雯姐走了，办公室就剩下鱼火火。

左思右想过后，她又给二毛发了条信息：【别动她，你懂我意思。】发完，她就把这一条删了。

二毛这孩子，说起来也是可怜人。

他一直无业游民一样整天不务正业。蹭鱼火火的卡去夜店，跟他表弟折腾纹身店。可这孩子没怎么缺过钱。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怎么花钱，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外婆死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不少。

不过也不算特别多，几十万吧。

二毛怕自己大手大脚留不住，就在银行存了定期。

他一直自己生活，因为他外婆已经去世了。

鱼火火知道他的身世，却很少跟他提。

因为这是二毛心里的伤疤。

说起来他俩有点同病相怜，鱼火火是死了爹，被妈抛弃。二毛是死了妈，亲爹抛弃。

他父亲在广东一带本是个有声望的人，家里有祠堂。可二毛的亲妈不争气，和他爸勾搭在一起的时候还年轻，不到20岁就把他生下来了。

他爹的大老婆哪能容得下他妈，没怎么用力气，就把人给折磨死了，而且撇得一干二净。

说起来，这些事情也都是二毛听说的，他毕竟没有母亲在世时候的记忆，他妈生完他，还没出月子呢直接跳楼了。

二毛的外婆心疼二毛，就一直带在身边养大，后来老人家一直高血压，脑溢血去的世的。本来呢，二毛家那一片破房子要拆了，可老人家没那个命，到底没赶上住新房。

鱼火火曾经跟二毛说过，让他好好生活。

二毛的话却让她无法反驳：“我外婆也不在了，其他亲戚对我好，也是奔着拆迁款，何必呢？我就活一天算一天，怎么快活怎么来就行。”

那之后，鱼火火没再劝过他。

谁也没比谁好过到哪儿去，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劝说他人有什么资格？

***

江海集团的大楼地理位置优越，周围是市里最繁华的商圈，每年那么多毕业生想来这里工作，不是没有原因。

鱼火火看着外面灯影霓虹的，突然有点迷茫。

她和二毛这样的人，那么努力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二毛没有牵绊，自己呢？难道是等着自己那个妈，有朝一日能回来？

她就算回来，恐怕也找不到自己了。

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小镇，早就变了模样。

9年多，马上10年了。

也不知道那个狠心的女人是否活着，生活得怎样。

“鱼小姐，还没走啊？”魏凉敲门进来了。

“魏助理，您怎么也没走？”

“季总没走，我怎么好先回去？”魏凉似笑非笑看着鱼火火，“鱼小姐怎么不去季总屋里？”

“……我想事情就忘了时间了。他今晚不是有应酬？”

“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