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霆不应该比鱼火火知道的少，他的信息、人脉，比她发达多了。

只是人总是会分心，总难免有意外。

季东霆的意外，就是他太喜欢鱼火火，以至于他从没有把很多事情，往这个女人身上想过。

虽然嘴上不说，虽然鱼火火暗示那么多次他都不肯给她一句准话，但有多喜欢，只有他自己清楚。

鱼火火是她的软肋，是他的心尖，是他这么多年遇到的最合心意的人。

若不是在意，他怎么可能那么嫉妒王曦？

有时候深夜里他睡不着，看着女人巴掌大的小脸，甚至想着若能回到过去，他一定要比那个男人，先一步认识鱼火火。

挂了手机，季东霆去卧室跟鱼火火打了招呼，说去找老高一趟。

“现在去啊？”鱼火火歪着脑袋看他，“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确定。”季东霆理了理她的头发，“有点急事。”

“嗯。”鱼火火点头，“那你去吧，我晚上定外卖。”

“我让人给你送来。”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能搞定。你去吧，开车慢点季总。”

“乖了。”

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的脸。

他没说带她，鱼火火就懂事的不提，季东霆转身一走。鱼火火心里莫名有点慌。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慌。

季东霆有些疲惫，开车到老高店里的时候，老高正在后厨忙。今天店里的客人竟然还挺多。

“怎么回事。”他喊老高出来，直奔主题，老高把电脑移给他看，“就是这个了。”

“……怎么可能？”季东霆有些吃惊，邮件上说“鱼联死于心脏骤停，只是意外。他本来的目的是制造车祸，只是没能完成这个雇主交代的任务，死在了半路。”

个叫鱼联的，就是鱼火火的亲爸。

最早他瞄上鱼火火的时候，心里就好奇过鱼火火的家庭，毕竟鱼这个姓氏很少见。

但那时候季东霆也只是猜。

后来他查过鱼火火，才知道自己猜中了。

事情回到从前，季东霆知道他兄长的死是车祸造成的，案发现场，还有一个死者叫鱼联，死于心脏骤停，间接影响了前后方车辆，导致车祸发生，让自己兄长被害。

但季东霆一直把鱼联当做是另一个受害者。因为他的死，跟他哥没有直接关系。

这些年他一直被模糊视线，关注的都是那一辆直接造成自己兄长死亡的车辆。

他认定自己兄长死于非命是人为不是意外，是因为直接肇事者的背景太过复杂，认识三教九流，算是一个区域里的地头蛇。

只是后来，季东霆关系找了不少，私家调查组也用上了，依然没能从那个人口中问出什么。

现在他突然明白，之所以问不出，是因为他一直瞄准的人，确实无辜。

而鱼联已死，根本无法张嘴说话，让他的注意力被影响，哪知道，真相能这么离奇。

季东霆对这个结果有点接受无能，他愣在原地半天，老高忙着招呼店里的客人，不太顾得上他。等老高回过神来，季东霆已经走了。

老高不放心，又给他打电话。

季东霆说：“没事，我先回去了。”

老高问：“东霆啊，你可别……你冷静点。”

季东霆当然知道要冷静，更何况这个消息有几分可信度也未可知。当时他小妈嫁给他爸的时候，他也不小了，当然和现在的季泽一样，怀疑过个半路走进自己家门的人的真实目的。

到底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钱。

后来因为这女人在季家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他也就不再去纠结钱还是感情的问题。

反正季东延已经出生了，以后势必会有人来分家产。

可这女人，竟然谋划了那么一大圈，为了钱和在季家的地位，买凶杀人！

这是季东霆无法接受，且在他认知里，他小妈做不出来的事情。

而他更接受不了自己的愚蠢。

他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把自己给骗了？他背地里提醒过季年多次，要注意他这个小妈，后来慢慢放下戒心也就不再提，所以季年对他小妈有多好，季家上下有目共睹。

久而久之，他似乎真的接受了她和他们是一家人。

这些年，他们都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至于鱼火火和他的缘分，是好是坏，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评判。

季东霆把车开回城中别墅的时候，鱼火火已经睡着了。

她昨晚被他折腾大半夜，睡着的时候要凌晨两点，今天起得又早，难免困倦。季东霆走进来她都没有醒。

门口，季东霆驻足，远远看了会儿鱼火火。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感觉自己和鱼火火之间的连着的那条线变了，变得不那么牢固。

或许本身就是不牢的。

他们俩一直摇摇欲坠不是么？

她不肯生孩子，因为不信自己。他不肯给她名分，因为知道自己不能做主，联姻是必选。

相互猜忌的遮羞布一旦被扯开，让人羞于启齿的真相会让两个人都无处遁形，无法直面。

季东霆关上门退了出去，点了根烟。

鱼火火睡了挺长时间，睁眼的时候是七点多，她爬起来看了看手机，上面没有信息。

叫外卖吗？算了还是先起床吧。她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那就是季东霆还没回来。鱼火火光着脚走出去，发现灯竟然是亮着的。

也就是说，季东霆在家。

“季东霆？”鱼火火叫了一声，没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