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会儿，一会儿我上来了喊你。”

“不用，我下去了。”鱼火火说，“雯姐打电话找我呢。”

“嗯，那你自己安排。”他最近粘人，不想放她走，越是有事要发生，他越想跟她在一起待着，一秒也不想分开。鱼火火嫌烦推他出办公室。

“快去吧快去吧，我收拾一下就下楼，然后等你电话。”

故作轻松，但心里不是。

鱼火火不是圣人，她放不下贪嗔痴，戒不掉红尘事。她多希望自己有千里眼，能亲眼目睹他们交谈。

季东霆到了公司的会客厅，陈灿正在沙发上看杂志。

她是精心打扮过的，化了心机的淡妆，穿着白色的露肩连衣裙，就连平日里喜欢的高跟鞋都换成了帆布鞋。她在模仿鱼火火，因为她见过鱼火火这样打扮，清纯的像个女大学生。只是陈灿对鱼火火了解太浮于表面，鱼火火千变万化，根本没有固定风格。

“东霆。”陈灿喊他，很亲昵。

季东霆坐过来解开了西装扣，“找我什么事儿？”

“我到自己未婚夫公司来看看，都不行吗？”陈灿是真豁得出去，她说完季东霆笑了。她太奔放，奔放到季东霆无语。

说真的，这些年为了攀上他，在他面前主动脱衣服的女人也不是没有，但不管是谁，都没有陈灿这么理直气壮过。

“陈小姐，我跟你真不熟。”季东霆靠着沙发背，“还有就是，你下次来的时候多穿点，楼里空调温度低，把自己折腾病了不好。”

“你是关心我吗东霆？”陈灿表情欣喜，季东霆是真无奈。

“说正事儿，没事儿我上去了。”男人看了眼表，是鱼火火给他买的浪琴。

这是他浑身上下最便宜的东西，可他喜欢，哪怕搭配起来并不好看，他也一直戴着。

陈灿眼尖看出来了，笑着站起来凑到他身边：“我送你块好的吧。”

“不用。”季东霆说，“说正事儿，你还有五分钟。”

“东霆。”陈灿看季东霆是真要撵她走，有点急了，“我们订婚的事，你……”

“我们不会订婚。”季东霆态度坚决，“不管你，或者我们双方家长有多期待，那都不是我的意思。陈小姐，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你总该明白？”

“……你不想？”

“是我表达不清，还是你听不清？”季东霆坐直，往前探了探身子，抬头看着陈灿，“陈灿，即便我们真的能订婚，甚至结婚，我都无法像对待火火一样对待你。我不喜欢你，就这样。”

如此直白的拒绝，换个女人早就哭了。

陈灿确实委屈，但她稳了稳心神，挺直了脊背，“季东霆，话别说太早，你早晚会喜欢我。”

“陈明哲怎么有你这么个妹妹。”男人站起来转身走了，叮嘱工作人员送客。

陈灿气得在后面喊：“鱼火火有什么好的！我一定会让你移情别恋的季东霆，我一定能！”

工作人员惊呆了，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灿不搭理，自己走了。

季东霆则给程牧发了条信息：【你能不能给陈灿治治病，让她别喜欢我。】

移情别恋在别人那里或许容易，他这里不可能。

陈灿就算做梦，也得有个度。

更何况他本身就有点抑郁症，火火是他的药，他的命。他怎么可能离得开？

从前他不觉得，现在他工作8小时看不见那女人都会想，恨不得一直留在身边才好。

鱼火火还在一楼，雯姐跟她说明天再排练一次，后天年中会直接上就行。

“真不怕我给你丢人啊？”鱼火火问，“我协调吗？”

“丢人也不是丢我的。”雯姐到实话实说，“季总面子大，不怕丢，你放心丢。”

“……我谢谢你。”鱼火火笑着出了大会议室的门，眼见着陈灿气冲冲的从大厦西门走了出去，她皱眉，这季东霆也真是，好歹是女孩子，不至于把人家欺负哭了吧？眼圈红的兔子一样。

“小鱼姐！”林黛过来找她了，“怎么还没回去呢，电话也不接，开会了，赶紧着。”

“刚没看见。”

二毛家那边的项目还有几个细节要处理，她得时刻盯着。

瞧瞧她现在，项目要盯着，陈灿要防着，还怀孕要时刻注意自己，更要抽时间陪男人。时间管理大师当之无愧。

“陈灿来了啊。”林黛顺着她的方向，看见了陈灿背影，小声问，“她找你了？”

“没，找季东霆。”

“啊？”林黛一顿，“那，那……不会有问题吧？这事儿总要解决吧小鱼姐，你心里就一点想法没有吗？”

鱼火火下意识地抚摸一下自己的肚子：“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现在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