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霆说这话带着几分苦，季母心疼的揪得慌。对面的女医生许久没说话，三个人各自沉默下来，片刻后季东霆说了句，“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心里都明白。”

“东霆……”

“大过年的，回去休息吧，不用为了我操心，我这么大一人了，心里有数。”

季母愣了愣，倒也是，这个年一过，季东霆32岁了，确实是个能扛起季家江山的大人。陈家资金注入之后，季家恢复了往日的势头，季东霆用最快的速度将十几亿资金归还陈家，连本带利。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急，季母心里清楚。

同样清楚的还有魏凉。

当时魏凉问他，“季总，您这么做，是不是过于任性了？”

季东霆轻笑一声说他，“魏助理现在是越管越宽了。”

魏凉知道他没生气，又说：“您从前不会这么冲动的，至少在公司的事情上不会。”

季东霆没接话，转身走了。

他想和陈家划清界限，越快越好。当时陈灿父亲还挺惊讶，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意思，季东霆很直接：“我不喜欢欠人东西，所以早日归还。”

他欠鱼火火不少，比如一个女朋友的身份，一个季太太的头衔。这些亏欠卡在他心里，让他寝食难安。

*

季东霆和陈灿的婚期临近，两个人的关系却越来越远。林黛都悄悄问，怎么好久不见陈灿来了。张辰小声嘀咕：“是不是婚约要解除？”

“真的吗？”林黛八卦之心燃起，如果真的解除，那最起码季总能不这么抑郁吧，他都瘦成什么样了，再这么下去能扛得住么？

林黛心里挺郁闷，又着急，这感情特别复杂。她也没人可聊，就找到了阮瑀的微信：“姐姐，你现在好自在啊，羡慕g。”

阮瑀回她一个笑脸，问她是上班不开心么？

林黛说：“是啊是啊，小鱼姐不在，我现在挑大梁，累都要累死了。”

“哦。”阮瑀故意问，“她离职了吗？”

林黛回复：“嗯啊，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关键我听说还带球跑的，我家老板现在伤心欲绝日渐消瘦，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我就不明白了，就不能一起面对吗？孩子都有了怕什么啊！”

阮瑀那边一愣，鱼火火怀孕了？当时她买了自己的护照走得急，是因为怀孕了吗？

按说季东霆对她挺不错的，应该也很想留下吧？那她跑什么？

阮瑀一时间有些动摇，犹豫要不要告诉林黛她买了自己护照的事儿，可又怕自己多嘴坏了事，到底忍住没说。

林黛又说：“唉，他俩都快成了我的心头意难平了，就跟看小说一样，他俩不是he，我真的烦躁的要死想骂人。”

阮瑀回了一句：“理解，可能他们各自有各自的选择吧，我们不是当事人，只能理解。”

林黛叹息一声放下手机，过了会儿又抓起来：“姐姐，如果你是小鱼姐，你怎么选？”

阮瑀是风月里浸泡过的姑娘，她说：“我当然牢牢抓住这个金主，谁都别想把我踹下去。”

林黛发了两个字：“牛逼。”

阮瑀说的是真的，她如果能遇到季东霆的这样的男人，哪怕丢了半条命也要抓住。鱼火火到底是不够坚决。阮瑀不免惋惜，可人各有命，她一个看戏的能说什么呢？

***

季母又要去国外度假，临走前去季东霆办公室跟他说了一声。

季东霆点头：“我记得我订婚的时候，您就出去过？怎么还要去？”

“因为那地方好。”季母笑，“东霆，你和陈灿的事情别拖着，要当机立断，不行就是不行，哪怕给陈家几个钱把这事儿了解了也行。”

“我知道。”季东霆点了烟，“妈，我比你着急，只是没想到陈董那么执着，我以为我一再拒绝他就放弃了，现在感觉怎么好像要嫁给我的不是陈灿而是他，死活就是不松口。”

“那是因为季家重新站起来了。”季母端坐在沙发上，“人都是现实的，他们家陈灿搭上你，以后整个陈家都有靠山，那个姓陈的老狐狸精可不傻。”

季东霆轻笑一声，从没见过他母亲如此这般的气急败坏。

“您不喜欢陈灿？”

“我儿子不喜欢的，我当然不喜欢。”季母冷哼一声，“她不说和你大嫂比，你大嫂那是人中龙凤，我挑不出一丁点毛病，但陈灿就算和鱼火火那个急脾气的姑娘都不是一个档次。”

季东霆听她提起鱼火火，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点点头说了句：“我大嫂当然，当然没人能比。”

“我下周回来东霆，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不用妈，我，什么都不缺。”

“嗯，那和陈灿的事情你抓紧。”季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