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笑容一闪而逝，下一刻顾宸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沉静，好像那一瞬间的凌厉，只是错觉。

但是叶秋锦记忆力很好，他也并不觉得自己会看错。

于是此刻，两个人都没说话。

叶秋锦沉默下来，心乱如麻。

他并不了解顾宸，在他眼里，这个人总是眉眼含笑，从容沉静的模样。

但有时候显露出来的凌厉和手段，实在骇人。

这让他内心像是被割裂一般产生了分歧，究竟怎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

想不到，也无法探究，对着那双弯弯的眼睛，他问不出什么，也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枯井一般的黑眼珠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殆尽，只留下她想要给别人看的那一层伪装。

“怎么了？想什么呢？”

顾宸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笑意轻快从容。

“哦，有点儿累，所以走神了。”

“等会儿人走了就回去休息，但现在就人一会儿吧。”顾宸看看周围的人，微微挑眉。

她笑起来的时候明艳清贵，有种玉兰花开的清丽之色，眉眼之间流光溢彩，灵动极了。

叶秋锦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胡思乱想太多了，以至于对这个人有些抵触。

但越是抵触，就越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他想要知道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想知道这双眼睛若是不笑会是什么样子，也想知道她若是发怒，又是怎样的。

强烈的情绪和纠结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但叶秋锦在这样的矛盾里却更加清醒。

因为顾宸所透露出来的一切，都让他不得不如此········。

哪家的主母会这么开心给自己的夫君纳妾？

又有谁会真的对一个妾和颜悦色········。

更何况是顾宸这样的人，这就说明，她根本不在乎自己。

“悦儿，这些日子幸苦你了。”叶秋锦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

那人却摇头：“无妨，举手之劳罢了，再说我也不怕麻烦。”

“这些日子你好像又瘦了，是太累的缘故吗？”

“没有吧，可能是天冷，无妨的。”顾宸抹了抹脸颊，微微一笑。

她其实是太紧绷了，所以才会日渐消瘦。

不过有那样一群敌人，若是不小心，恐怕会尸骨无存。

所以如今累一些，也可以忍受。

“那让他们多烧些地龙，别冻着。”

“已经很热了，再说大家的份例也只是够用而已，我要是这么奢靡还了得？”

叶家其余人会抓着她不放的。

更何况掌家之后她才知道这些事情有多麻烦，所以顾宸不想多生事端。

“好吧······。”叶秋锦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从来不插手后院的事情，对此也帮不上忙。

两个人干坐在这里，周围人声鼎沸，显得气氛十分古怪。

“汤来了。”

夕云来的及时，很快就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顾宸这才道：“快喝吧，你去于家接人，也不容易。”

他接过小碗，沉默的喝起来。

汤很好喝，带着淡淡的药味儿，但叶秋锦只觉得苦涩。

从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觉得心中煎熬，几乎要将他撕裂一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