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光皎洁,却瞧不见星星。
李纤云站在院子里,方才殿中之事她听了个满耳,尚在消化之际就看见江临简走出来,他步伐缓慢,身上血迹斑斑。
庄朔小声道:“侧妃,捂耳朵。”
李纤云才想起来,迅速捂住耳朵,站在庄朔身后。
“跟我走。”江临简在李纤云身边停下,他看起来十分疲惫,鬓角处有发丝垂下,璀璨若星辰的眸子此刻也黯淡无光。
李纤云被他牵着,走了许久,一路上尸山血海,江临简都要她闭上眼睛。
终于来到一处十分偏僻的宫苑,上头写着“清芜宫”,这院子有些破败,却十分干净,应当是时常有人来打扫。
“这里是我幼时所居之处。”江临简推开一间房门,借着月光,李纤云看见里头只摆了一张竹榻和一张简易的桃木桌子。
“这是你有时……同你母亲住的房间?”李纤云小声问道,她察觉到江临简的异常,想说些安慰之言,却不知说什么。
“嗯,这是我的寝房,那时我怕黑,娘亲就总坐在床边哄我入睡再走。”江临简说着走到那张竹榻边,“还会说故事与我听。”
李纤云低头看着那张窄窄的竹榻,以及上头簇新的锦被,不觉伸出双手,握住江临简的手,“她一定是一位很温柔的娘亲。”
她话刚说完,手就被江临简紧紧反握住,他忽而侧眸朝李纤云看来,眸中深沉,似一汪古井,沉溺在一片黑暗里。
轮廓完美的唇微微张开,“纤云,永远陪着我,可以吗?”
李纤云愣了一下,才展颜一笑:“嗯。”
。
当夜李纤云和江临简在这间小屋里歇息,江临简似怕李纤云跑了一般,紧紧搂着她睡了一夜。
李纤云次日醒来,觉得肚子上十分沉重,一看,江临简竟将头枕在她的肚子上。这窄窄小小的竹榻也不知是如何承受住他们两个人的。
她一动,江临简亦醒了,他明亮的星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昨夜睡得可还好?”
李纤云摇摇头:“你挺沉的。”
江临简坐起来,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她的额头,“就当是你昨夜不要命的惩罚。”
“什么?什么不要命。”李纤云捂着额头,昨晚那个有些无助的江临简似乎消失了,一起来就开始要跟她算账,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账。
“我昨是被……被江见篱强行掳走的,你还要怪我?你不安慰就算了,你怎么这样?”李纤云有些气恼,她瞪着面前恢复了冷面的江临简。
“你被他捉住,还提醒我宫门里有弓箭手,还不是不要命了?”江临简凝眉,沉声道,“那种时候还不想着保命?门里有什么需要你说?”说到这,他似乎似乎真的有气,伸手把李纤云捂着脑门的手拿下,“看着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