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李纤云立在原地,以及那盆尚在燃烧的炭火。她不知江临简何故这般生气,果然还是介意她两年前的不告而别吗?
那回他看见上官尧,亦是动怒了。原先,他几乎没有对自己发过火,甚至出了皇陵后,一句重话也未曾说过。
或许两年前从她决然离去开始,就注定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即便她再次回来,即便她成了他的太子妃。
当年她不告而别留给他的伤痕,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消逝的。
一直守在门外的阿茵和蝉衣跑了进来,皆面露惶恐。阿茵到底在宫里待的久些,她先把铜盆端了出去,又取来热水,命蝉衣给李纤云洗手净面。
李纤云兀自坐在贵妃榻上,任蝉衣擦着手,她指尖沾染着炭灰,是方才从盆中拿出残书时沾到的。
阿茵见李纤云深情淡漠,亦不说话。也不敢贸然开口,她方才瞧见太子殿下愤然而去,自是知晓二人吵架了,只是她不知道二人何故争吵。
记忆里,太子殿下甚少会那般生气,除了太子妃失踪那段时日,平日里的太子也只是清冷淡然,断不会无缘无故动怒。
何况即便偶尔动怒,也绝不会对太子妃发泄。
“太子妃,要不奴婢去寻太子殿下回来?”阿茵思忖一番,郑重道。
如今太子妃怀有身孕,她去找太子殿下身边的阿追大人就是,道太子妃身有不适。太子殿下知晓了定会回来了,到时太子妃服个软,也就皆大欢喜了。
李纤云却摇了摇头,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道:“不必了,他想回来会自己回来。”李纤云并不想先低头,自己两年前不告而别确实对不起江临简,可那也是自己单方面想分手。
江临简若耿耿于怀,那大可不寻她,不找她回来。将她寻了回来,却总是心生猜忌,又有何意义?
李纤云心中泛起一阵悲凉之感,自己或许就不应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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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江临简离开寝房后,就去了天禄殿,天禄殿藏书逾十万。乃中洲四国藏书最多之地,江临简自登上储君之位,无事便喜来此地看书静修。
今日殿内依旧熏了他惯用的龙涎香,鎏金百合大鼎紫烟袅袅,弥漫在偌大的殿宇内。
江临简在黑漆紫檀雕花桌边坐下,便有宫女端上茶来,茶亦是他所喜的阳羡雪芽。
“殿下,可要什么糕点。”宫女的声音软绵绵的。
江临简抬眸,见那宫女明眸皓齿婷婷袅袅,她亦大胆地望着他,丝毫不避讳,嘴角含笑,眼中透着浓浓的情意。
“退下。”江临简本就心中有火,又见这种搔首弄姿只流,更觉不耐,言简意赅道。
那宫女闻言,神情微怔,但还是大着胆子道:“太子殿下……奴婢在此替您端茶送水吧。”
“滚下去。”江临简头也未抬,冷声道。
宫女呆立了一会儿,才确信江临简刚刚说了什么,虽然太子殿下素日里冷着脸,却也甚少会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