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勾起,那滴汗终于在他幅度优美的下巴下汇集,落了下去。泽弘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出健康的光泽,笑道:“好,我记着了。”
南宫钥弯起眉眼笑道:“一言而定。”
对于沐浴的炙热梦想终于实现。因为泽弘要出门买点路上用的干粮,南宫钥鼓励他再买点夏日里正合口的玫瑰酪回来,因那糕点要现做现卖,估计得耗去泽弘好些时间。
等泽弘一走她便让店家准备了一桶热水,准备好好泡一个澡。
取下头上的发带,一头长至腿际的青丝如泼墨般顺着光滑洁白的肩头轻滑下来,随着束在胸前的白布被她一圈一圈松开,将房间隔成两处的屏风上出现一个玲珑有致的妙曼身影。
再过四个多月她便十七了,不再是当初那个身材扁平的小孩子,而是一个真正的姑娘了。她将自己整个埋进水里,从水里浮出来时细长的眉毛与长长的眼睫上全挂着水珠,眨了眨眼那些水便顺着湿润的脸庞流下来。
她舒服的呼了一口气,伸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捊到身后枕在浴桶边上,露出的大片白晳皮肤即便是晒了太阳也还是没什么变化。这一点她倒真是要感谢她母亲,遗传给了她这样白若凝脂的好肌肤。
有嘈杂声远远地传来,南宫钥此时正泡得舒服,完全没有心思去注意旁的什么。
“碰”的一声,门被毫无征兆地撞开又关上,她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拿衣服,奈何那衣服被她挂在挡着浴桶的屏风上,手指还没碰到衣服角泽弘已一把拉开屏风,她忙缩回水里去,看着泽弘开始宽衣解带。
泽弘的这一举动着实将南宫钥吓得不轻,她完全不知道这样一个情况要如何去应对,不知是水太热的还是太过生气,整个脸一下全红了。
脑子里混乱地想着到底是应该怒斥他出去还是应该缩在浴桶边上哭喊,可她此时此刻的身份是个男子,但即便是男子也该要说句什么吧。若是男子会说什么呢?
她思绪混乱,看到他脱得只剩一身中衣,忙结结巴巴地说道:“泽,泽弘大哥,我用过的洗澡水已经脏了,你,你,你先出去叫店家给你准备。”
泽弘已脱完上衣,光着膀子往水里跨了,说道:“实在是热出了一身的汗,都是男子就将就了吧。也不知是怎么了,外面有许多晋兵查房,店家正在应对,估计没有时间给我准备。”
南宫钥一惊,若被发现了她倒知道自己会是怎样一个结局,一时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泽弘已坐了下去,对她道:“这桶子够大,你往旁边挪一挪。要不你出去也行。”
桶里的水哗啦啦地溢出桶外,她小心翼翼地往一旁挪了挪,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大气都不敢出,水面上飘着氲氤的热汽,还有一张帕子浮在上头,并不能看到水下的情影,可眼下这情况还是让她不能自抑地紧张地盯着泽弘。
他倒是无所谓的样子,看她皱着一张红润的小脸死盯着自己,道:“怎么了?你可别这样盯着我,大不了下一次不同你挤了。”
她脑子乱哄哄的,胡乱道:“你洗澡都穿着裤子洗吗?”
他愣了愣,挑眉看了她半晌,默默点头道:“对,这是我的习惯。”
她微不可查地呼出一口气,也不知自己问了个什么白痴问题,尴尬道:“真是个好习惯。”
心“呯呯”直跳,南宫钥觉得它似乎都要从口中跳出去了。她死死按住心脏的部位,抿着嘴眉头皱了起来。
只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吵闹声已到了他们这一处,门被拍得“咚咚”作响。
南宫钥一下警惕起来。
泽弘慵懒地问道:“是谁?”
门外是酒保的声音:“小爷,有几位军爷正在追捕逃犯,要检查一下房间,请您开一下门。”
“这样啊。”泽弘不悦的声音响起:“我正在洗澡啊,劳请几位军爷给我点时间整理一下。”
门被粗暴地踢开,被泽弘一撞之下坏得差不多了的门栅直接断落在地上,伴随着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老子要检查还等得到你洗干净!有本事使起老子的嘴来了!”
“别怕,先在水里避一避,躲在我身后,冒一点头出来呼吸即可。”小声说完已拉着南宫钥换到了他身后的位置。
她现在的脸可是一眼便可被认出来的,因为要避开晋兵的视线不得不紧紧挨着泽弘,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的接触,南宫钥觉得水温一下烫得人心慌。她又紧张又不安,但不知怎么的,有他挡在前面她那微微轻颤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