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御医院和女医都未曾歇下过,凡是得了空闲便开始整理药材。
直到下午,刘慎前来寻她,她才去了东凌阁与顾樽换药。
“本宫昨日听到皇贵妃也交由你医治了,是真是假?”顾樽突然问及。
沈云音为他抹着药,嘴里应着:“自是真的。”
顾樽皱了眉心,稍稍侧头看向背后的她:“景逸脾性与旁人不同,跋扈了些。你可曾受委屈?”
沈云音忽地笑出了声:“殿下莫不是小瞧了我?我好歹也是医者,公主纵然跋扈,可对我还是好的。殿下且放心,这宫中上下,无人敢欺负我。”
可顾樽却始终看着她,久久不曾收回视线。
沈云音被看的心虚,脸颊只觉发烫。
“本宫比你了解她,你又何须瞒我?”他突然道。
沈云音被彻底拆穿,索性也不装了:“景逸公主跋扈是真,可我并非那般容易被欺负,也是真。何况,公主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的吼了两句而已,倒也无妨!至少,本性不坏!”
顾樽眉峰轻挑:“你当真觉得她本性不坏?据本宫所知,景逸时常言道要砍了别人的脑袋!”
话落收回视线,面上却露出一丝笑意,眼底尽是欣慰。
沈云音轻笑,又绕到正面涂抹药物:“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公主可曾真的下令砍过旁人的脑袋?”
顾樽一怔,细想后摇头:“倒是没有。”
沈云音眉峰轻挑:“那就是了,公主只是虚张声势,可比殿下要好多了。”
尾音拉长,倒显得意味深长。
顾樽眯起眼睛:“何出此言?”
沈云音看着伤口,红着脸开口:“殿下不声不响的便说要娶我,当真是实实在在的先斩后奏,这比虚张声势可怕多了。”
甚至还害的侯府差点出事!
屋内蓦然静了下来。
沈云音心下没了底,抬眸看向顾樽。
见顾樽也在看她,便赶忙收回视线,红着脸继续为他上药。
用细布为他包好伤口后,又叮嘱了句:“明日再换一日的药,后日就不必再换了。”
不过后日便要开始广施仁心了,到时候可有的忙了。
顾樽嗯了声:“本宫做事从不会虚张声势,只喜好实在些。不似音儿,说了要嫁与本宫,翻脸便不认人了,说不嫁便不嫁了!”
他声音淡然,面上还带着些笑意,沈云音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男子竟还惦记着这话呢!
她赶忙收拾东西,嘴上还不忘回一句:“殿下当初可未曾应下要娶的事,此事自然不作数的,谁料想殿下竟对臣女动了旁的心思!”
话落就往门口去了,倒像是逃一般:“御医院还有许多事要忙,我就先回了。殿下若是身子不适,便让刘慎去寻我。”
顾樽回头,身上中衣还未穿好,可那人影却已经不见了。
他笑着喃喃了句:“跑的到挺快。”
翌日。
沈云音自储秀宫出来,便去了承乾宫,先行为皇贵妃施针。
好在皇贵妃的神色好了不少,也能自行进食了,身子明显有所好转。
“娘娘这几日若觉得身子不适,便命人去御医院寻微臣前来。万不可强忍着,娘娘贵体为重。”沈云音不放心的叮嘱着。
皇贵妃满意点头:“沈姑娘瞧着年轻,但医术却了得。此次若无沈姑娘相救,只怕本宫便醒不过来了!”
沈云音应了句:“娘娘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