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形同陌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他纳妾的那一天起,还是他袖手旁观看着孟家被流放出京城的时候起?日子太久,他已经弄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孟家失势之后,就再也没见孟氏笑过。
忠义侯是个男人,他有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一再的讨好,仍旧不能让孟氏回到从前之后,他自然也就心灰意冷。所以,平日里除了有要事与她商量,他是绝对不会踏进正院半步的。可即便是这般的冷落这个嫡妻,他还是有分寸的,绝不会让府里的小妾们骑到她的头上来。
今儿个他过来找她算账,完全是喝了酒之后发酒疯所致。那两个庶女跟她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绝对不会为了两个庶女而跟孟氏闹翻。只是孟氏一直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有些恼火罢了!
“算了,懒得与你计较!”忠义侯挥了挥衣袖,就在榻上躺下了。
忠义侯夫人见他赖在这里不走,脸色微微有些沉。“侯爷还是去柳姨娘的住处歇息吧。”
忠义侯翻了个身,假装没听见。
她赶他走,他不让她如愿!
忠义侯夫人见他躺着不动,又好笑又好气。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命人架着他去浴房沐浴更衣,又让厨房里熬了醒酒汤过来。
柳姨娘那头久等不见侯爷过去,脸色有些不好看。“来人,再去正院催一催!”
“姨娘,还是算了吧。”她跟前服侍的丫鬟可不是傻子,也就是柳姨娘看不清形势。侯爷虽说宠着姨娘,也时常来这边过夜,可侯爷的心里到底还是敬着夫人的。
柳姨娘将手边的茶壶挥到地上,一双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谁给你的胆子说这些!掌嘴!”
那丫鬟立刻吓得跪地饶命。
柳姨娘却仍旧不解恨,走到博古架旁边又是一阵摔打,屋子里乒乒乓乓好一阵子才停歇。二姑娘闻讯赶来,就见瓷片碎了一地。
“是谁惹姨娘生气了?”二姑娘故意装作不知,上前询问道。
柳姨娘见二姑娘过来,立刻变了副样子。“你怎么过来了?今儿个回去探望你外祖母,她老人家身子可好些了?”
二姑娘轻轻地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只是有些牵挂姨娘。”
提到娘家人,柳姨娘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外祖母病了,我却不能回去探望!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这便是正妻与妾的区别了。二姑娘在心里叹道。若柳姨娘当初不想着攀附权贵,嫁去寻常人家做正头娘子,又如何会被困在这高墙大院之中,连娘家都回不得!
木已成舟,再想这些已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