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镇北侯夫人竟是如此的年轻。不过仔细想想,还是能够想通的。毕竟,镇北侯年轻有为,他的夫人又能老到哪儿去呢?
只是这想象跟亲眼目睹还是有区别的,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叫人不敢轻易相信。
“你当真是镇北侯夫人?”乐郡王眯着眼问道。
叶欢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含笑道:“正是妾身。郡王爷可是为了府里那些个私闯侯府庄院的事儿而来?说起来,那些个奴才还真是大胆!竟然敢背着主子,做出如此藐视王法的事儿来!光天化日之下,竟要挖了侯府庄子的院墙,还打伤了府里的护院,实在是胆大包天!妾身一介妇人,胆子小,慌乱之下只得报了官。郡王爷不但不追究,还亲自登门道歉,妾身,妾身真是无地自容。早知道郡王爷是如此明理之人,妾身便不惊动官府,直接将人绑了送去郡王府给郡王惩治了!”
叶欢嘴皮子利索,一长串的话说出来都不带打结的。
乐郡王张了张嘴,兴师问罪的话竟堵在嗓子眼儿,说不出口来。
镇北侯夫人一上来就给他扣了顶高帽子,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还是个妇人,他虽说是个纨绔,但还是有底线的,绝对不会对妇孺动手。不然,他这个纨绔就不是纨绔,而是恶人了。且镇北侯夫人将姿态放的这么低,他若是再计较,反而落了下乘,会被人耻笑。
他是纨绔没错,却也是个以翩翩公子自称的高等纨绔,可不是那些个流氓无赖!
这么一想,乐郡王的态度就软和了下来。只不过,让他挠心挠肺的美景就在眼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弃的。侯府庄子里头那湾泉水他可是听无数人盛赞过,若是能邀三五个至交在泉水边吟诗作乐,光是想想就知道是何等的畅快!
“的确是小王管教不力,才让这帮子奴才惊扰了夫人。”乐郡王有模有样的冲着叶欢施了一礼,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来。“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夫人庄子上有如此的美景,却只能藏于院落之中,岂不可惜?若是能赠与小王,小王定能让它扬名天下,也算不负它的存在。”
叶欢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说得倒轻巧!嘴巴皮子这么上下一碰,就要夺了自家的东西,简直岂有此理!
叶欢气归气,倒不至于失去了理智。见乐郡王如此大言不惭的跟她讨要东西,嘴角不由得抿成一道直线。“乐郡王说笑了,不过是一捧泉水而已,能有多大的价值。妾身也不是小气之人,郡王若真的喜欢,让人挖条沟,将泉水引去庄子里便是。”
乐郡王听了叶欢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谁要挖沟把泉水引过去!
这泉水,自然是有泉眼才珍贵!挖条沟过去算什么!再说了,这泉眼在侯府的庄子里头,若有人在里头洗个恭桶什么的,那引过去的水还能用吗?想想就憋屈的慌!
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农女出身的镇北侯夫人了!他方才都表达的这么明显了,可偏偏她还要故作听不懂他的话,还大方的让他挖沟饮水,这不是施舍他么?!他堂堂郡王,居然被一个妇人怼得说不出话来,这也太不像话了!
乐郡王脸色变了又变,叶欢却全然没放在眼里。“这么热的天儿,郡王还大老远的跑一趟,着实辛苦。惊蛰,还不赶紧给郡王弄把伞来,再准备些消暑的酸梅汤。”
惊蛰应了一声,憋着笑转身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