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如何不知道他偏疼继室所出的两个儿子,素来对原配留下的嫡长子不闻不问?儿子疼哪个不疼哪个,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可事关侯府的将来,他却不得不点醒他。“这么些年来,赵氏没少给你吹枕头风吧?棠哥儿再怎么着,都是你的嫡长子,你的原配也是你祖母亲自挑选。私下里你偏疼两个小的一些也没什么,但起码明面儿上要一碗水端平。否则,叫那些言官们知道,你这世子也不用做了!”
罗世子被镇南侯这么一顿训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镇南侯虽是个武将,但毕竟是大长公主所出,还是有几分见识的。“你心里如何想的,你以为为父不知?无非是怕棠哥儿风头太盛,压过底下的两个弟弟。可你也要知道,咱们公主府的处境!你祖母年事已高,还能庇佑咱们多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用不着为父教吧。棠哥儿有出息了,侯府也跟着沾光。你那点子心思,还是趁早歇了吧!若是叫为父知道,你暗地里帮着赵氏给棠哥儿使绊子,可别怪为父不客气!”
镇南侯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罗世子从小就十分畏惧镇南侯这个爹,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书房出来之后,罗世子便有些魂不守舍。这些年,他根本就没有管过他那嫡长子,父子之间早已生疏。他以为,等过两年给他寻一门亲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却没想到,他会入了天子的眼,还被帝王当着文武大臣的面狠狠地夸赞了一番。
上一回见面是什么时候?他都快要忘了!好像过年的时候,他都没出席家宴,他只听赵氏提过一嘴,说是染了风寒在院子里歇着,他也就没在意。反正这个儿子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生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连这次出门,他还以为他是想回南方养病,没想就应下了。
长子长什么样儿,他都快要忘了!
罗世子有些烦躁的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柔晓意的赵氏。他答应过赵氏,这世子之位将来一定会传给她的儿子。可如今,长子出人头地了,日后怕是前途无量。这世子之位,再想落到赵氏所出的两个儿子身上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这件事,不仅仅在罗家掀起了惊天巨浪,就连朝臣们也开始纷纷猜测帝王的心思。
“好好儿的,皇上为何会提起镇南侯那病秧子一样的嫡长孙?”
“说的是啊!皇上之前不还恼着镇南侯么,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想必是随口提了提,他一个年轻后生,能有这本事?”
“我瞧这不像!南疆距离京城千里之遥,皇上怎么会知道镇南侯世子的长公子?定是镇北侯的奏折中特地提起过!”
“镇北侯与镇南侯不合由来已久,怎么会抬举死对头罗家的人?”
同僚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没能商讨出个定论来。
建武帝下了朝,就径直去了冯皇后的紫宸宫。冯皇后见他脸上带着笑容,便知定是有什么好消息。
“皇上今儿个心情不错?”冯皇后将一杯香茗递到建武帝手里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
建武帝也不卖关子,径直说了出来。“的确是有个好消息!南疆的暴乱,已经平息了,没有费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