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苗火啊,又有什么事儿啊?这次我可不会再被你吓唬到了。”苗曦依循着叫声望去,原来是一向急躁的家仆苗火。他这人啊,多小的事儿到了他嘴里也变成了十万火急的大事,已经被他“忽悠”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苗曦依一看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这次真是大事!”苗火一副要火烧眉毛的样子对着苗曦依说。
“说吧说吧,我听着呢。”苗曦依依旧不慌不忙地说。
“迎春和踏雪二位姐姐正被老堂主用家法处置呢!”苗火靠近苗曦依耳边,用一只手遮住,轻声说到。
“什么?家法?真的假的,你怎么不早说啊?她们在哪儿呢?”
家法?针刺?杖刑?夹手指?应该没这么严重吧!但是,既然是处置应该都会很受罪吧。
苗曦依听到家仆的话,大脑顿时被各种酷刑充满,慌忙向其问道。
“就在厅堂前的院子里,要不,小的带您去?”家仆苗火急忙应道。
“不用了,那啥,你帮我送他们回房间,我先过去看看。”苗曦依将家仆拉到莫文轩身边,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里面跑去。
只见两个纤细瘦弱的姑娘跪在地上,各自用双手举着一个盛满水的盆子在头顶上。也不知已经举了多久,跪了多久,两人似乎随时都会昏倒在地一般颤抖着。
“天哪,你们这是跪了多久了啊?快起来!快起来啊!”
爹爹怎么回事嘛,怎么能对两个女孩子用这种处罚呢。二人本来白皙的脸庞此时却都布上了一层因为久晒而生出的潮红,真是够狠心的!
苗曦依看着眼前的情形禁不住在心里埋怨着老堂主,边说边要将她们扶起,可是二人虽然都已泪光闪闪,却都不肯起来。看她们如此固执,苗曦依只好决定先去找苗老堂主解释一下。
“爹爹!”
堂内的老堂主端着碗茶瞟了一眼大步走进来,气势冲冲的苗曦依,却并不理会。
苗曦依看到处罚了别人却还悠哉地吃着茶的父亲,一时沉不住气,居然用质问和命令的语气说:“你为什么要罚她们?是我偷偷跑出去没告诉她们,她们当然不知道我去哪了。你快把她们放了!”
“放了?她们身为奴婢,却没伺候好主子,当然要受罚。老夫不仅罚她们,还罚了你的兄长。”老堂主面不改色镇定地说。
“兄长?哥哥?你连苗问御也罚?你罚他什么?”
本来打算将父亲骂上一通的苗曦依,在听到“还处罚了你的兄长”一句之后,突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要知道自从她住进这青鹤堂以来,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下人们说,老堂主如何如何喜欢公子,如何如何器重公子。如今,他竟然为了自己去惩罚自己的爱子?真是难以置信!还是先问清楚状况再说吧。
苗老堂主放下杯子走到苗曦依身旁,揽上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御儿她身为兄长,却连自己的妹妹出门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为父当然要好好罚罚他,倘若老夫的曦儿在外面出了什么事,老夫这后半辈子岂不是要抑郁而终了?”话到结尾处居然潸然泪下起来。
“爹爹别难过了,是曦儿不对,曦儿不该不跟哥哥打声招呼就去外面玩儿。还请爹爹饶恕了哥哥和迎春她们,曦儿求求爹爹了!”苗曦依柔声细语地拉着老堂主的袖子撒娇地说着。
他怎么知道自己最怕这招的啊?以前在家里就是,自己每次与妈妈争执不下的时候,她都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哭!要知道自己虽然只是个女孩子,但是却同很多男孩子一样,最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到别人哭。只要人家一落泪,自己哪怕是有冰山一个坚固的心,也会瞬间融化的。现在倒好,人老人家为了你惩罚人家儿子不说,还眼泪都下来了,你能怎么着?唉!
“既然曦儿都求为父了,为父当然要给曦儿一个面子,你等下命人把丫鬟带回去便是。至于你兄长嘛,老夫为了罚他也为了历练历练他,让他去西姜国办些事。曦儿就莫要牵挂了。”苗老堂主无限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臂说。
“那曦儿就谢谢爹爹了!曦儿告退!”苗曦依听到老堂主同意放了两个丫鬟,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松开挽着其胳膊的手,向其福了福,就连跑带跳地退出去了。
西姜国?历练?看来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管他,先让人把迎春她们送回房间再说。
“这丫头!”看着女儿欢快离去的身影,苗智宸无奈地捋着胡须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