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快点出太阳吧,我怕流萤病情加重。”
以付流藜多年看下来的经验,这个城里的大夫,未必能治好她的发热。
因为体质特殊,寻常的小病会变得棘手。
“担心妹妹么?”晏魁问道。
付流藜摇头:“也不算,差不多习惯了,只是不喜欢雨天。”
话音才落,前边几步远传来一串少女的嬉笑声。
*
“我太喜欢下雨了,这伞真漂亮!”
付流藜抬头,便见一个白色身影在……转圈圈。
是个年轻姑娘,穿着白裙,撑着伞转圈,似乎极为高兴,也不担心泥水弄脏裙摆。
白裙女子身旁,站着一个高壮的男子:“你不会又要买伞吧?”
他过分高大了,在街道上杵着颇为醒目。
“我花自己的银子,你管得着么?”白裙女子收起油纸伞,面色一冷。
高壮男子没说话,同样冷冷的看着她。
双方对峙着,女子身后跟随的老婆子面无表情道:“公子,小姐就这一个爱好了。”
“行,”男子退了一步,摊手:“随你,再买一辆马车收你的伞吧。”
付流藜路过,听了一耳朵,不由好奇,到底是买了多少伞……
引起她注意的,倒不是这三言两语的对话,而是那两人的模样。
“晏魁,你看到那姑娘了么?她怎就那么白呢?”
穿着白衣裳也就罢了,皮肤雪白雪白的,像个瓷娃娃……或者说,没有半点人色。
看见的第一眼,光顾着感叹肤色,反而没留心五官。
付流藜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眼角余光发现晏魁也在看。
她不禁眉头一皱,“好看么?”
晏魁同样眉头一皱,低声道:“那男子似乎戴了金蛇戒指。”
“什么?”
已经走远了,付流藜伸长脖子也看不到。
“他们并非中原人。”晏魁的语气颇为笃定。
付流藜惊讶:“别国来的?确实个头高大,那姑娘又长得非常白……”
至少她见过的人当中,没有一个这么白的。
晏魁略一沉吟:“他们眉骨高,若没猜错,是郦刹国来的。”
郦刹国这词付流藜在前不久才听过,据说年后使团将会入京朝圣。
一直默不吭声的封河补充一句:“那男子会武。”
晏魁笑了笑:“未必就是金蛇戒指,许是做了相似的模仿品,行商至此抑或游玩,皆有可能。”
毕竟就快要春节了,这盛大的节日,对他国百姓而言,是颇为新奇的热闹场景。
“金蛇戒指……有什么特殊含义?”付流藜不懂。
晏魁道:“金蛇是郦刹国王族象征,他们喜欢佩戴金蛇首饰。偶尔也会有民众模仿。”
“你怀疑他们是郦刹国王族?”
“不,”他摇摇头:“证据不充分。总不能王族到了家门口,我们一无所知吧?”
这里距离京城不远了。
说话间,他们抵达一家客栈门口。
“就这间吧,瞧着宽敞整洁。”晏魁停下步伐。
掌柜的很有眼力见,看马车与马匹到来,连忙带上店小二出来迎接,给他们一行人安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