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其说是怨言,不如说是恨意,她恨她这个娘亲,居然骂她“自甘犯贱”!
她怎么能这么说她,她让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她阿!相公心里只有娴娘,把苏含烟看得跟眼珠子一样,要是她不让着人家,她爹会揍她的!
她怎么忍心看她挨揍,除了劝她忍让还能怎么办!她自己不也一直在忍耐吗?
“小梅,别撞了,你爹快回来了,赶紧回房睡觉。”她有气无力道,站起来时没站稳,重新跌坐下来,被碎瓷片扎到了。
又想起一件烦心事,这杯子可是苏含玉的,现在碎了,还怎么还?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苏含玉这边已经知道杯子碎了,十六刚才暗地跟着她到苏家,目睹了整件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苏含玉抚了抚额,早知道刚才她亲自去拿杯子,苏含梅就没机会拿来泄愤,现在懊恼也于事无补。
让她诧异的是,苏含梅竟然还偷了她的簪子?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快她就想起来了,苏含梅上次过来借钱,正是她去镇上那天,她能偷的簪子也只有那支梅花簪了。
也就是说,她还给林原生的檀木盒子是空的!
这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但愿林原生不会产生什么误会。
怕簪子再出什么意外,她对十六道:“看看她把簪子藏哪了,找到了就拿回来吧。”
也不知道那支簪子有没有破损,要是已经损坏,她得去芳汀阁买个全新的还给林原生才行。
十六应了下来,一眨眼就不见了。
摆在苏含玉面前的,只剩下最严峻的问题了,那就是:谢尧要是知道她没保管好他送的杯子,会不会生气?
徐宜县官衙里,谢尧打了个喷嚏,谢一关切问道:“爷,您是不是着凉了?要不先歇会吧,时间不早了。”
谢尧摇了摇头,翻开一卷新图纸,“再看会。对了,工匠招得怎么样?”
“已经有三四百人报名了,估计花不了十天就能招够人。爷,我们不等年后再动工吗?会不会太急了点?”
“等不了那么久了。”
“可是这样一来,您就不能回家过年了,两年没回去,恐怕……会怪罪吧。”
“你想多了,以前我在边疆还不是一呆就是四五年,也没见谁惦记我。”
“爷你好可怜。”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