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跪伏，不知道九五之尊的怒火究竟因何而起。

他愤然几步走到殿门口，被叶皇后头上反光的珠翠晃了眼睛：“你说你来请罪，那么你告诉朕，你究竟有何罪？”

“妾出生在军侯之家，便是罪，妾的哥哥在西北用兵，兵败是罪，妾的娘家胁迫陛下，想要阻止太子出征，也是罪，万般的罪名都是因为妾的缘故，请陛下责罚。”

皇后的声音哀婉，形容柔弱，可是皇帝却并未露出半点怜惜神色。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冷眼下望，沉声道：“就这些么？你说了那么多不得已的事，那么你自己呢？从前你就没有做过亏心之事，没有害过人？比如朕的先皇后？”

皇帝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太监和宫女都吓得面如土色。

楚皇后是段墨轩的生母，当年重病而死，人人都说，是叶皇后为了上位做的事，这种传闻宫外宫内已经满天飞了，可是从皇帝的嘴里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妾问心无愧。”叶皇后斩钉截铁，字字清晰。

皇帝怒极反笑，不住的摇头，“既然你问心无愧，自然也没有什么反思的必要，你就在这里跪着吧。”

“陛下……”

安良见事情越来越失去控制，心中焦急的看着皇帝，可是他却头也不回的走入了殿内，还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叶皇后的身体有些微微摇晃，安良走下台阶，只看见叶皇后的脸已经被阳光灼伤，嘴唇干裂的快要滴下血来。

犹豫了片刻劝道，“皇后娘娘，陛下是因为西北军情的事忧心，并不是针对娘娘……”

叶皇后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要挤出一个笑容，可是仅仅跪着，就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面对这个满脸髭须的武夫，她根本无法调动自己的表情。

“安良说句僭越的话，臣子侍奉君主，要温柔和顺尽善尽美，不做都有错，何况做了，因此无论娘娘如何做，在陛下看来，都是错的，何必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