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没办法了,在他的舌头退出去的时候,她咬了他一口。
他吃痛地放开了她,但还是紧紧地攥着她胳膊。
“席醉,你冷静一点。”看着他忍痛的表情,她有点于心不忍,“我只是来问你的意见,如果你觉得这件事对你来说非常不好,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把她抱进怀里,直截了当道:“是,我觉得非常不好!你不能去。”
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用这么强硬的口气说话,虽然她能理解他的心情,但心里还是有点小不舒服。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好,我可以不去,但你能平静地听我把话讲完吗?”
“既然都不去了,还说什么?”
“可是我们以后还是会遇到意见不统一的事情,难道每次都要这样?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把彼此想说的话都说清楚吗?”她以前总是在想那些男女朋友为什么会吵架,冷战,甚至会闹到分手的地步,有矛盾固然是最重要的因素,但没有好好沟通才是关键。
表面上看她离开汤政礼,解决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隐患,可其实他从心里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真正地放下。
他会在意她和汤政礼之间的关系,甚至只要涉及到汤政礼,他就会生气,无法做到理智。
可是她绕不过去这些问题,除非她以后和汤政礼老死不相往来。
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除去汤政礼本人对她的帮助不说,光是闵柔,她就不能做到置之不理。
假如有朝一日,闵柔恳求她在朋友的立场上帮帮汤政礼,她能直接说不吗?
闵柔是老师的朋友,当时老师知道她家庭困难,却不想申请学校的助学金,一个人在外打工的时候,老师找到了闵柔。
她开始不接受闵柔的资助,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硬撑着自己。
后来闵柔用了别的方式把钱给了她,让她不用有被资助的卑微感,反而还让她重新拾起自信。
后来她知道那些本来不会让她这种不对口的医学专业学生获得的机会是闵柔给她的,虽然她完成的很出色,没有辜负任何人,但至少是闵柔给了她能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还凭借自己的双手赚到了钱,她从心里感谢闵柔,这些话她记得和他说过,但是这不是他经历的事情,可能不会感同身受。
他仍是抱着她,霸道地说:“我不想听,至少现在我不想听,你可以以后说,等我心情好的时候。”
她一点点被他勾起来的脾气渐渐有压不住的趋势,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有爆发,他说的也对,没有必要非在说不通的情形下还要说。
她慢慢地拍了拍他,然后拉下他的胳膊,“好了,别生气了,你出来的时间够长了,先回去吧。”
他又凑了过来,想要在返回之前再亲她一下,她却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愣了一下,很冷很冷地笑了声,“还说不生气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祝芙在原地缓了半天,心里又气又委屈。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吵架。
她咬了咬下唇,让涌上来的泪又憋了回去,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不远处有踉跄地高跟鞋声。
好巧不巧地她刚一探出身子,就看到乐欢欢挡在了席醉面前,自然也看到了在隔断后的她。
乐欢欢怒气冲冲地越过席醉,直接朝她走了过来。
席醉虽然生她的气,但也不允许别人伤害她,也跟着折回。
乐欢欢迎面上来扬起手,不过这一次没等祝芙有所反应,席醉率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不客气地甩到一旁,质问道:“你干什么?”
“她就是个贱人!”乐欢欢歇斯底里地指着她骂道。
“你最好小心说话!”席醉用半边身子挡在了祝芙前面,本来不想让她面对。
不过祝芙却直接站出来,和乐欢欢对视,义正言辞地问道:“我怎么贱了?”
“你心里不清楚?还有脸问我?”乐欢欢再一次伸手想扯住她,被她反手拂开。
“我觉得这些年我说抱歉已经说的够多了,如果你要是再这么平白无故地骂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已经忍到了极点,以前她总是自动把对老师的愧疚转移到对老师的家人身上,可现在她开始慢慢明白,她可以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但是她不应该接受别人对她任意的谩骂和侮辱,就算是老师的家人也不可以。
她就算再愧疚,老师也不可能活过来,而老师的家人也不会因为她的愧疚而忘记老师去世的事实。
“你别整天像个疯狗一样,每次见到我都恨不得冲上来咬我两口,你觉得老师会赞同你这种做法吗?你把你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可是你内心又有多少是为了老师,为了你自己的父亲?你扪心自问,老师如果活着,他会愿意看到现在的你吗?”
“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当初我爸爸一手把你带起来,让你跟着他做实验,进入他的科研项目组,你也扪心自问你够格吗?如果不是我爸爸力排众议,你会以一个研究生的身份进入最核心的研究组?而且在你擅自做主改变那一对双胞胎的基因时,你想过后果吗?你读书读了那么长时间,难道不知道那样做是违背医学伦理的吗?你只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把我爸爸的名声都赔了进去。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躲在我爸爸的身后,让他承担了全部的责任!这就是你理所当然地冲我大喊大叫的资本?祝芙,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因为你就是害我爸爸去世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