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北眉头又皱了皱。
越灵溪看在眼里,心里却提了提。
古代的男子可真是难琢磨,不说话只动眉毛。她实在不懂他是什么心意。
她知道他自然不会对自己有心意,她只是怕自己的心意惹他不快。
她不想错过自己的心意,却不想给他增加负担。
“好了,快去睡。”
她又一次催他。
他还是不动。
终于动了,还是嘴。
“你要开钱庄,所为何?”
越灵溪道:“越家生意太杂,无法顾及的过来。不如专心做一件赚钱的。”
“不是为了蔺家?”蔺北问。
越灵溪轻笑:“不是,是为了越家。我要带越家重返巅峰。”
“越老爷不像是爱财之人。”蔺北道。
越灵溪有些意外地看他,没想到他如此心细,她也查觉越山川不像个纯粹的商人,却找到不证据。
她的表情落在他眼里,他心里疑惑多了几分。
“一个时辰后叫醒我,我要去趟宫里。”蔺北说完去了里间。
越灵溪则靠在榻上盯着院子里的那颗果子入神,这颗果子真像夏宁院里的夏橘啊,都带着一股子不屈服命运的劲头。
只是,她不屈服命运情有可原,蔺北呢,他也有什么难解的愿望吗?
再次醒来时,越灵溪已经躺在榻上,身上盖着锦被。春杏守在一旁看着她。
越灵溪一惊:“春杏,你怎么进来了?这是蔺北的房间,未经我允许,不能随便进入。”
春杏笑着应道:“少夫人放心,是少爷喊婢子进来的,说少夫人昨夜睡的少,需要补眠,不让人打扰。”
“蔺北走了?”越灵溪说着就要下床,被春杏拦下。
“少夫人,少爷已经走了有半个时辰了,他让您安心休息,晚间不回来吃。”
越灵溪这才意识到春杏对自己和蔺北的称呼都变了,大学士府的人称她少夫人,她觉得很自然,春杏这样喊自己,她却十分不习惯。
“春杏,你还是叫我小姐吧,有外人再叫少夫人。”
春杏笑着应道:“是,小姐。就像珙桐一样。”
越灵溪不解:“一个称呼,和珙桐有什么关系?”
“小姐不知,珙桐向少爷也有两个称呼,听他们说,公事或外人跟前,珙桐跟蔺北称大人,在府里或私事,就会称呼少爷。”春杏叭着自己听来的消息。
越灵溪笑:“真是够麻烦,不理解这些规矩,好累。”
春杏深以为然:“小姐最讨厌规矩了,眼下进了大学士府,真是委屈您了。”
越灵溪哑然,她觉得蔺北规矩特别多,无论是大婚,还是用餐,甚至是昨日在温池边,他都是衣衫平整,身正发顺。相比之下,自己却太过随意,从未有规正的时候。
这也怨不得她,她生于高度文明的自由社会,行为习惯只要得当,没有特别的约束。
可是,已经应下他,要好好学规矩,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是以,当烛火通明,蔺北回到倾云轩时,见到越灵溪靠墙站着,头上顶本书。
“你这是做什么?”蔺北未见过这种奇怪的动作。
“学规矩啊!这一项是形体。”越灵溪回答着蔺北的话,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动作标准。
这样吗?
蔺北不禁多看了她一眼,道:“停下吧,以后不需学了。”
本该开心的事,越灵溪却执拗:“不,我在你身边一日,就学一日。”
蔺北一怔,遇事只会打打砸砸的京华一霸,何时变得这样聪明。
“过来,有东西给你。”
蔺北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
越灵溪见是首饰盒,忘了刚刚自己的诺言,将头顶的书拿下来,忙不迭地跑过来。
蔺北眼神一暗,道:“这是左丘皇后桃李生辰宴上的桃花饰物,先前应下你的。”
越灵溪眼神一亮:“就是这个吗?看上去还没有我娘那枝好看。”
她仔细端详着桃花钗,做工细致,一看就同自己那枝出于同一人之手,只是花瓣不如娘留下的那枝繁重。
皇后都没有自己娘的好看,自己娘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