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北心一揪,一转身将越灵溪揽进怀里,低头用唇去一一将泪水摄入口里。
酸涩微苦,这是她的味道。
蔺北更加下抚,想要去寻找更多。
越灵溪猛地推开他,跑到书架尽头大口呼吸。
蔺北想要追过去。
越灵溪大声喊:“别过来!站住!”
蔺北看着单薄的身体沿着墙边滑下去,心头如同被剜割一般痛不欲生。
瞬时,蔺北头上的汗滴如雨落下,全身抖搐不已。
越灵溪发现他的异常,快步跑过来,急急问:“蔺北,蔺北,你这是怎么了?”
旋即,她想到了可能性,恨恨地骂起自己:“蔺北,你我不可能,你忘了我吧,不要对我动心。我是个劣女,渣迹一堆,一无是处。蔺北,放松,你使劲骂我,不要再动心了。求你了!”
越灵溪急到不知所措,使劲抱着蔺北不松手。
正在这时,她的胳膊被人拉开,她转头透过厚厚水汽见是吕叔。
吕叔将越灵溪拉起来,道:“少夫人,怒老奴多嘴,少爷这毛病怕是连太老爷和老爷都不知道。这必是少爷有心隐瞒,您也要为他的苦心付了一份力。听老奴一言,您暂时回越府几日,待少爷找回了内心,再说后事不迟。”
越灵溪却使劲摇头:“我走了他怎么办?他这个样子,祖父怎会不知?”
吕叔道:“少夫人放心,少爷经常在这里彻夜读书,只待您明早回越府,老太爷不会疑心的。”
越灵溪知道,此刻天已晚,她如若此时回越府,势必会惹起蔺文虎怀疑,眼下之计,也只有将蔺北交给这个老奴。
“吕叔,既您这样说,灵溪也惟有听命。蔺北就拜托您了,待他好后,如若可以,您是否可派人到云院给我传个信?”
吕叔摇头:“少夫人无需执着,少爷不会有事。如若这般摧难,当时那人就不会给他下这至毒。”
越灵溪了然,看着蔺北痛不欲生的样子,狠狠心离开了。
书房里没有第三人了,吕叔坐下来,看着蔺北蜷缩在地上,开口道:“少爷,您这是何苦。这事一旦被宫里知晓,您怕是又免不了一场磨难。”
蔺北痛的全身打着哆嗦,沙哑着声音道:“她与常人不同,她简单,直接,脸上总是挂着笑,我长这么大,惟有和她在一起,能够彻底放松。”
吕叔胡子翘了翘,道:“跟我在一起,少爷不也是很放松的吗?”
蔺北想笑,却又疼地想掉眼泪:“你能陪我说风道雪,陪我同床同枕,陪我万里江河?”
吕叔闻言,本来污浊的双眼亮起来,很是生气,胡子都要飞到天上去:“我怎么不能!小时候,不都是我抱着你?你忘了在我裤兜里拉,在裤兜里尿,在裤兜里吃了?你这个没记性的小崽子!”
蔺北摇着头,却说不出话。
吕叔看着他头上越来越多的汗,才有些心虚道:“你不会被疼死?战场疼都能扛,这个就这么狼狈?”
蔺北依旧摇头,伸手拉着吕叔想要站起来,手上青筋暴起却没有力气。
吕叔这才发慌:“少爷,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蔺北强忍着疼痛,低头看看腰间。
吕叔恍然,使劲将他抚着靠在自己身上,把腰间露出来,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一把药丸,一股脑倒进蔺北嘴里。
蔺北吞下药,半晌才缓过来,长出口气。
“少爷,您怎样,我去给您拿杯水吧。”
蔺北一直靠在吕叔身上,他年纪大了,被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靠了半天,身上已经脱力了,偏又是自己主子,他不能说自己脱力,你快自己起来,欺负一个老人家像个什么样子。
可蔺北像是没听到,反而将更多身体靠在吕叔身上。
吕叔眼看就要垮,歪头一看,蔺北双目紧闭,看上去全身都没有力气。
吕叔暗暗叹口气,认命地拖着他走到里间,放到软榻上,而后靠在蔺北脚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蔺北偷偷将眼睁开一条缝,看着吕叔耷拉着头喘气,他嘴角抿成一条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