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祈祷自己主子快些平安归来。
听风楼赫季临窗而坐,他已经很是期待那个人,自从收到她飞鸽传书之后,他恨不能每天都收到。
眼下再次收到,更是停都未停直接跑来等她。
本想看看蔺北对她出来见自己是什么态度,却不想派去的人直接被拒绝回来,连自己让带去的信都未曾给出去。
这还是真有些让人耐人寻味。
既是如此,她该出不来了吧。
她出不来,蔺北会不会让人来找自己麻烦?
赫季想着,笑出声来。
他真的很想看那个大冰坨子吃憋的样子。
只可惜,他注定不能如愿。
楼下数人进进出出,全是男人。一缕暗紫色映入赫季眼睑,这个时候了,女人还有心情出来吃茶?怕又是谁家的丫鬟被派出来喊主子回去的吧。
没容他多想,紫色竟然近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茶喝下才说话。
“赫兄,你看我这打扮如何?”
赫季早看呆了,平日见越灵溪衣衫大都是白色或青色,眼前这下人常见的暗紫色反倒衬出她别样的光华,夺人耳目。
“越小姐果然手段高明,脸色竟然与日常截然不同,再从蔺北眼皮底下走出来,在下佩服。”
越灵溪朝他摆手:“既知我出来不易,就快话快说,被人发现,你怕也是一身麻烦。”
赫季笑出白齿:“你什么时候学会替别人考虑了?也罢,你让我查的事都在这封信里了,”
赫季说着,脸上开始郑重起来:“看后想怎么做,记得告诉我就好,切记不要独自动手。也不要让蔺北插手,你知他身份最好不要惹这些。”
越灵溪点头:“好,我回去再看。运气屋那边如何?”
赫季朝她竖大拇指:“已经很成熟,你让附加售卖的运气险现在已经成了抢手货,虽然每手只需一纹钱,可是运气屋的收成却比以往多了两成。只是,京华城中已经有其他类似的铺子开张了,怕是年后,生意会下滑,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越灵溪道:“放出风去,明日大年,运气屋两纹钱一手,送运气险,十手不中还五手钱。相当于一纹钱一手。同时在铺子上贴上转卖的消息,就说东家有急事要周转,五千两银子转手,不谈价。”
赫季都快听傻了:“这个玩法不光不赚钱,还得亏钱,还要卖了?五千两!越灵溪,你怎么不去抢钱!”
“怎么,你不是对钱感兴趣吗?怎得到了赚钱的时候往后退了?大年喜庆,不赚钱赚人气,不是更好?有人气就是财气,有财气自然能卖出好价钱!运气屋卖的是点子,其他铺子想追赶也得些时日,运气屋可是到手就能看到赢头,你放心去吧,自有人抢着买。”越灵溪语速超快,给他吃着定心丸。
“另外,在京华城中最繁华的地段,用卖铺子的五千两银子重新买个铺子,银子不够跟我要,这件事要快,最好明日就将运气屋卖出去,将新铺子买下来。”
赫季张大了嘴巴不知说什么好,自从她上次将查桃花钗的事交给自己,她就拿差使自己当成乐趣了。一个年租金不足二十两的小铺子,在一天之内卖掉五千两。
这事怎么看都令人匪夷所思。
赫季觉得这事完全干不来:“你找别人吧,这事我估计不成。”
越灵溪早就料到,也没为难他:“我就知道今天不该出来,直接找蔺北,此事容易的很。”
赫季像被喂了一只苍蝇,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堵在胸口很是难受。
“找他做什么!这事非我赫季不可,蔺北他就是个幌子,干什么能成!”
越灵溪点头应下:“我也和你想的一样,蔺北太不沾烟火气了,他手上都没有摸过银子。这事也唯赫兄你不可。”
赫季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个圈套,却还乐在其中。
“还有事?”赫季见她坐的稳,还不时看看窗外,好奇道。
越灵溪摇头:“没了,坐会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还没有见过年节是什么光景。你看街上的人都好喜庆。”
赫季心有所感,忘了记忆,真是像是完全另外一个人,他附合道:“是啊,一岁光阴一岁新,岁岁都有好光阴。仿佛过了这个年一切都焕然一新。”
越灵溪诧异看他:“没想到你还很感性,真是活在人间的人哪。”
赫季笑:“你没活在人间?”
越灵溪看向窗外不语。
赫季看着她,低声道:“今日外面开始疯卖桃花钗,我觉得这其中有事,但还未查出缘由。怕是有心人冲你而来,一切需小心。早些回吧,我送你。”
越灵溪心下一暖,自来到这里,赫季是唯一一个朋友身份关心自己的人,这让她倍感珍惜。
“不可,此刻我这模样,谁也认不出来。不会有什么危险。桃花钗的事我听说了,我会上心的。适才你没提,是否信中写了?”
赫季顿了顿,道:“是,信里写了。回去看完烧了。”
越灵溪应着起身:“我该走了,不走你也坐卧不安了。明日申时,我会去灵溪苑看看那帮孩子们,如你一切顺利,就去那里等我。”
赫季脱口问道:“那个冰坨子不去?”
越灵溪笑:“可能会去,也可能不会去,总之不会如今日这般。”
赫季明了她的意思:“放心,我会偶遇。”
越灵溪给他竖了竖大拇指,出了包间。
街上行人如梭,每个人都大包小包在采买着最后的年货,越灵溪却没有心情,低头快速朝大学士府走去。
拐至一处街角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撞了越灵溪一下,不知怎么,赫季给的塞的好好信掉了出来,落到地上。
乞丐伸手去捡,一只手快过他捡起来,将信递给她。
越灵溪抬眼看去,一个英俊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一双冰紫色的眼眸戏虐又冷漠,直挺的鼻梁下称着一张红润的樱桃小口,一身暗紫色的锦袍不知比自己身上穿的高贵多少,腰间系着一根暗金色腰带,附着一块翠绿的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