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要不先回去?”齐刚又上前劝越灵溪。
越灵溪来的极为快速,他们这皇车刚进了宫没多久,她就跑来,急着要见皇上。
偏偏皇上似有急事,带着大臣们就进了上书房,进门前还特别叮嘱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越灵溪就这样被拦在了外面,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越等她越心急,她好几次在外面大喊,可是每次喊都会出来一个宫人,让她小点声。
终于在日头西落时,上书房的门才打开,几个大臣都跟着出来向越灵溪道别。
越灵溪看着这几个大臣都面相粗陋,不像是常年享受皇恩浩泽的样子,但此刻,她哪里顾的上这些。
上书房内已经掌了灯,越山川满脸疲惫,靠在龙椅上对着越灵溪招手。
“溪儿,快过来,什么事这么急?连场子那边开业都顾不得了?”
越灵溪也想问他有什么事,怎么就连自己也不见呢?
可是这个时候,她都要急死了,哪里来的心情去质问他。
只急着道:“爹,南疆来信,蔺北战败,您能不能派兵去救他。”
越灵溪焦急落在越山川眼里化为了心疼,他轻轻摆着手,道:“溪儿,你也知,北江与大齐是两国,爹没有什么忙能帮的上。这事只能看北江的宁皇如何处理。”
“爹!宁皇恨不得蔺北死,回了京华连休沐都没有,就直接又让他出来带兵。这分别就是想要借南疆之手置他死地。西域他没死成,这南疆又是他的一处困境。”越灵溪走来走去,她已经无法让自己停下来。
“溪儿,你讲的这些爹自然知晓,蔺北又何能不知。只是君有令,臣不得不为。蔺北本就不得宁皇心,如若再违抗命令,只会死的更快。南疆虽看起来是困境,谁又说的准不是转机。”
越山川极力地安抚着女儿,他怎能不知她的心,只是,为君过慈,会贻害天下。
“爹!就没有什么办法吗?”越灵溪急着问。
“爹,您出兵攻打北江?或者南疆?”
越山川摇头:“大齐此时内里不稳,哪里有精神去对外挑衅,只能慢慢等着,蔺北此事,只能靠他自己了。”
越灵溪咬唇:“爹,溪儿知道了,溪儿回去了。”
“溪儿,陪爹吃个饭?”
“过几日吧。”
父女俩谈崩了,越灵溪出了上书房,越山川揉了揉眉角,看着她离开。
南疆边境一处密林,有两人依树而坐,正是蔺北与珙桐。
珙桐将水递给蔺北,蔺北接过喝了一口又还给珙桐:“喝完。”
珙桐接过去,就要将水瓶塞上。
“喝完。”
“少爷。”
“喝完。”
“少爷,只剩这一口了。”
“林子里还能没水?”
“可是天黑了。”
“喝完。”
珙桐看着蔺北,如墨的发丝已经带着杂乱,俊朗的面庞也挂了几道血痕,平添了几分刚毅。
不知怎么,看着这张脸,他忽的满心都满了力量,仰头将水喝光。
“少爷,那些乌金军怎会临时倒戈?”
主仆两人已经在密林里躲了两日,如若不是这片林子,怕是此时命早没了。
却说那日蔺北刚与青花对战完,又迎来南疆进犯,正在迎战的当口,不想整个乌金军对着自己猛攻,如若不是自己身手出色,再加上珙桐拼死相助,怕真是凶多吉少。
“少爷,皇上还真是狠心!这样的事竟然也做的出来。”
“哼!为君有几个是好的!”蔺北看向珙桐,几个月不见,他变的果敢了许多。
“怎么,现在还对少夫人有意见吗?”
“什么?”
珙桐满心都是对皇上的愤恨,对蔺北的突然转弯有些极为不适应。
“少爷,属下不敢对少夫人有任何不敬,少夫人是人中龙凤,属下敬佩。”珙桐乱想着措辞,有些词不达意。
“去了几日校场,不光练了身手,嘴皮子也练出来了?”蔺北薄唇轻启。
“少爷,您别取笑属下了。”珙桐有些不适,蔺北从前不跟他说着闲话。
“不光你,我也很敬佩她。没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有了她,却觉得她是天下。你说,可不可笑?”蔺北望着头上黑压压的树叶,眼神也变得深邃。
“少爷,”珙桐不知怎么答话,他有些别扭,一时不知该怎么跟这样的主子搭话,蔺北从前都是一本正经的,哪里跟他说过些许心里话。
蔺北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淡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没见过这样的我?”
说着,他笑起来:“从前我也不曾想自己会变成这样。越灵溪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虽然她并未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可是有时候她一句话就能够说中人心。”
“有的时候,不在于话多少,而在于恰是你想听的。这么多年,无论多苦我都觉得是应该的,我都必须要扛起来的,所有的事都是我的。却谁知,遇到越灵溪之后,别看她瘦弱又单薄,却时时想着当个老大,动不动就会跟我说,她会保护我之类的话。”
蔺北说着,笑容渐渐放大,声音也渐渐回**入夜色。
珙桐不说话,就安静听着,这样的蔺北让他觉得极为有人情味,带着冷暖,比从前一直冷冰冰只知训练再训练的主子有烟火气太多。
“自从有了她,才知道从前那些日子都白活了。”
“可是她又偏偏喜欢去那些极为令人讨厌的地方,与些不相干的男人交往。我极为不喜,却也不去约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