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担忧急促的声音在越灵溪耳边响起。
漫天黄沙中,别提看清来人,连声音都没有听清,越灵溪已经被拦腰抱起,飞离了流沙。
飞速流转中,沙粒打的脸庞生疼,越灵溪虽逃过一劫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意,此时救她的必不是蔺北。
蔺北不喜其他颜色衣物,也不喜任何香气。
此人白衣,浑身带着一股道不明的香气,气味太过熟悉,熟悉的她想赶快逃离。
来人人已经带她离开了流沙区,在安全的沙坡上放了她下来。
白衣如雪,与沙同色,人如建模,无边俊朗。
越灵溪看着他,神情淡淡:“多谢安公子救命之恩,必铭记于心。”
安崇丘看着她,满目都是焦急:“溪儿,你怎能如此一意孤行,如若我晚来上片刻,你怕是永生就要与这黄沙为伍了。”
“你怎知我会遇难?”越灵溪不相信他会是偶然。
果然,安崇丘颓然道:“溪儿,不要对我这么冷。是,我在你们走之后就在后面尾随。保护你的那些护卫虽身手不凡,但与我还是有差距,一旦遇到劲敌,你必吃亏。我自不想见到这样的场面,却谁知竟会遇到老仙这类亡命之徒。”
越灵溪听了这话,要说心里没有悸动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却对他这作法喜不起来,她生来不想欠别人的。
无论从前那个越灵溪与他有何种纠葛,都与她没有关系。
要怪只能怪,当初的他没有看好她,让他们彻底没了交集。
越灵溪没有回安崇丘的话,她不知道怎么回,她看着四面黄沙,心中作着计较。
安崇丘似乎已经熟悉了她的冷漠,也不以为意,只指着一个方向道:“太阳在那里落下去,就向着那里走,必能走出沙漠。”
“你没来过沙漠?”越灵溪突然开口。
安崇丘一愣,下意识答道:“没有。”
越灵溪眉头沉了下去,神情低落:“也就是你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能走出去。”
安崇丘知她在担心什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灰色罐子,对着嘴吹了起来,紧跟着凄冷的声音响起来,有些呜咽刺耳。
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中传出很远,不多时,在越灵溪视力可及的范围里,出现了一片黑色。
可惜离的太远了,越灵溪并看不清那片黑色是什么。
安崇丘道了一声“我们走。”,不等越灵溪有所表示,上前揽住柳腰在沙漠中飞跃起来,只几个上下,两人就站到了那片黑色面前。
却原来是数十只骆驼与数十个乡人。
为首的一个老者面容干裂漆黑,见到安崇丘很是大喜,咧着嘴露出满口白牙:“哎呀呀,吓死老夫了,安公子吉人天相,竟真的从老天爷手里将人给救了回来!”
老者欣喜间,满脸的褶皱像是要扯开,看的越灵溪眼睛有些刺痛。
安崇丘则完全是掩饰不住的宠爱,眼神不离越灵溪:“是啊,老天偏爱,幸好未晚。”
老者早就看到越灵溪,此刻见到安崇丘的眼神,更是无需言会。
老者挥手道:“快,将水拿过来!”
后面早有汉子递过水袋。
安崇丘马上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塞子,放到越灵溪嘴边:“先喝点水。别动,沉,我给你拿着。”
越灵溪早已无比干渴,看着那个硕大的水袋的确有些无奈,只好任由安崇丘举着,她喝下几口。
“多谢安公子,这水无比香甜。”
越灵溪没有多饮,只两口就推开致谢。
老者笑着正要说什么,安崇丘抬手道:“你渴了。走吧,你坐骆驼。”
越灵溪摇头:“同为生灵,它们驮着水已是极为不易。”
老者赞叹道:“这位姑娘当真菩萨心性,难怪安公子舍命相救。”
安崇丘看着越灵溪,不知怎么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你从前……”
越灵溪眉目未动。
安崇丘叹气道:“那就一起走吧。”
沙漠漫野,如何也望不到头。
越灵溪感觉腿有些不跟力,精气神也跟着低了下去。
安崇丘很是敏锐,靠近去问:“溪儿,要不要坐会骆驼?你这么瘦,比水还轻。”
越灵溪还没待摇头,前面的老者喊道:“大家都加把油,爬过这座沙峰,就是西海!”
越灵溪看着近在咫尺的沙峰,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全身又精神起来。
蔺北,你就在沙峰之后吗?
越灵溪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后面很多人都看着她,有些诧异。
“溪儿,不要着急走,跟在我身边。”安崇丘说话间快走两步,想要去将越灵溪拉到自己身边,却没经意,脚下沙子一滑,他身体失了平衡直直向峰下滑去。
“安公子!”黑容老者大惊失色,跟着飞了出去。
越灵溪听闻身后惊呼,转头去看,却不知为何,身体竟也向后倒去。此时她身边空无一人,她直直倒在沙上,任由风吹太阳晒,驼队的人竟无一人去扶她,也没人看向她,似乎她不存在一样。
越灵溪感觉自己掉入一片灼热的水中,遭到无限熬煮。
不知过了多久,她精神越来越弱,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