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来的太快,安崇丘不知该怎么表达,竟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不知所措。
越灵溪看着他倦意又上来,招手让侍女扶她回去。
安崇丘看着她的背影,只兴奋不停搓着双手。
越灵溪已经习惯很快入睡,但睡了并没多久但醒了。
侍女对此很是熟悉,小心翼翼地扶着越灵溪起来坐到椅子上,笑道:“溪小姐这次睡的少了呢,天带没黑呢。”
越灵溪这才发现,原来竟没有一连睡上好几天吗?身体真的好起来了,看样子距离他们走出大漠不用多久了。
“最近有没有什么书我没看过的?”越灵溪睡醒了,就是看书,累了就睡,极少说话。
侍女也早摸透了她这性子,早将一边的图册抱过来,道:“溪小姐真是好学呢,庄子里的书都被您看了几遍了。我们几个商量着,小姐醒来又要看书了,就搬了些图册过来。这些图册都是由先人随手涂写,没有经过誊写的,有些很是混乱,看起来也累。可是真的没有什么新鲜玩意给小姐了,溪小姐先瞧上几眼,要是对口就多看两眼,要是觉得害的慌,我们就再抱走。”
越灵溪道:“极为感谢。我本来也是打发时间,能看到青族先人手记是福分。你们都是歇息吧,一会给我送杯茶,再加一碗粥即可。”
侍女们应着下去了。
开始的时候,越灵溪看书这些侍女就在一旁守着,但是从昨日开始,越灵溪突然不让她们守着了。
侍女也并没有什么意外,溪小姐是青姑的客人,她们做下人的,只要依着客人性子好好地照应就是了。
侍女都走了,越灵溪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那些侍女在身这,她总觉得十分不自在,更何况,她现在有极为隐私的事要做。
窗外只余下青树黄花,越灵溪摸了摸胸口,掏出一方锦帕。
帕子一角上的蔺北两个字映入眼帘。
他是谁?为何要送来这样一块帕子,却没有只言片语?
越灵溪不敢往深处想,最近一年以来,只要她想回忆些什么,脑袋都会钻心的痛,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这块帕子是有一天她醒来,在床间发现的。
她不会扎侍女那些发簪,又不喜欢别人太过靠近自己,她就经常用帕子挽起头发。
也正因为如此,她的**经常会有掉落的帕子,侍女们即便看到也不足为奇。
平日她的帕子都是带花纹的,这个素帕很轻易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不是她的帕子,她侧面也知道青族没有蔺这个姓,那这个帕子就定是与自己有关了。
就在她拿着帕子凝神间,外面进来一个侍女,端着茶盏。
“溪小姐,奴婢给您泡了藏红花,您尝尝可合味口?”
侍女将茶盏放在几上就垂手侧立在一旁。
越灵溪点头应道:“辛苦你了,虽说你来的晚,可是这些日子,却觉得你与先前那些人不同。”
侍女忙低头应道:“小姐,奴婢名为乐月,与您一样都来自北江,一个月前才被庄主收留,因此有幸侍候小姐。”
越灵溪一愣:“北江?我是北江人?”
乐月点头道:“当然,北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皇帝都头疼的京华一霸。您的夫君是……”
正待乐月未说完时,外间又进来一贯侍女,一如平日般恭谨,却人人都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疏离。
乐月见她们进来马上就闭嘴不言,正在怀里掏东西的手,也重新垂回身旁。
侍女们在越灵溪面前排成两排,其中一个领头的说道:“溪小姐,这是安公子着人准备的大婚之物,奴婢们服侍您试试吧。”
越灵溪看着眼前玲琅满目的物品,很是意外:“这么快?”
领头侍女笑道:“哪里,安公子准备了许久呢,每样都是精致贵物,安公子对您是真好呢。”
越灵溪拿起离自己最近托盘上的一枝凤钗,只见凤凰栩栩如生,墨石晶莹浑圆,一看就不是凡物,必是费了好些工夫的。
放下凤钗,她又招手,让托着衣物的侍女近前,拿起上面衣物,这是一件配内里穿着的颈衫。小小的一件配饰,金线密布,流光溢彩。
放下这件,她又招手,让其他人逐一过来,一件件看过去。
件件都是巧夺天工的珍贵之物。
越灵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安公子真是暖心。”
“就是呢。溪小姐,您终于看到安公子对您的心了。这些日子安公子为了您真是费尽心思,连命都不要了呢。”一个侍女见越灵溪高兴,不由自主地也高兴起来。
“瞎说什么。”领头的侍女瞪了那多话的一眼,道:“溪小姐,您高兴就好,奴婢们这就回去禀报安公子。”
说话间,她招呼着姐妹们往外走,走到出门处,见乐月未动,又向她招手:“还不走?让溪小姐好好休息。”
侍女们都知越灵溪不喜人侍候,有事回禀完就会及时撤去。此时见还有一人未动,自是叫她快些出去。
“无妨,让她收拾完这些再去。”
越灵溪手一指满屋的大婚之物,金灿灿,红闪闪,看着实在耀目,也实在有些杂乱。侍女们没再说什么,就都出了去。
屋内再无旁人,乐月扑通一下跪倒在越灵溪脚下,睁着恳切的眸子寻问:“溪小姐,您不可与安公子成亲啊!”
越灵溪冷冷看着她:“那个帕子是你放在我枕边的吧,有什么就说吧,从前的我都忘了,你不说,便是没有从前了。”
越灵溪心里急,可是这个乐月不逼一下似乎不想说太多。
既然她是从前人,那又为何不与自己合盘拖出,她在惧怕什么。
果然,她这话一下,乐月肩膀明显一哆嗦,良久,才抬头,此次眼神里都是笃定,似是下了不得了了决心。
“蔺王妃,您不是闺阁中的溪小姐,而是北江国大学士府的蔺王妃。蔺王为了寻您,近一年命都不知道丢了多少次。终于在大漠里寻得了一线希望,立刻派奴婢来寻您。”
越灵溪听着,头又有些疼,她只感觉脑中蒙着一层厚厚的膜,乐月的话听起来新鲜又似乎熟悉,像是别人的故事,却又似与自己悉悉相关。
乐月说了这么大的秘密,却见越灵溪呆坐着没有任何表情,她额头都冒出汗来。
“王妃,奴婢不知您为何失忆,但奴婢没必要拼了命跑这里来说瞎话。”乐月已经等了许多日子,终于到了越灵溪面前,她有些急不可耐。
“你有把柄在人手里?”越灵溪看着她,淡淡开口。
乐月一怔,旋即摇头:“回王妃,并没有。”
乐月说着,抬眼正见到越灵溪冷冷的眼神,她心中一窒:“王妃是怀疑奴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