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越灵溪连自己衣服燃起火都不自知,又怎会听到安崇丘的话。
就在安崇丘话落的同时,越灵溪的手穿过了燃着的火焰触到了蔺北脸上。
就在手指触碰到脸的一瞬间,本来燃烧旺盛的火焰竟突然消失,但消失的只有越灵溪和蔺北两人身上的火。
安崇丘见此极为震惊,要知道他不敢在往前走,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火已经很烈,他只有边灭边挪动脚步。
但见到越灵溪身上的火灭了,他心头咯噔,青火不会灭,除非烧尽能接触之物。
反常必有夭,安崇丘也顾不得身上的火了,几个快步冲过去,就想到拉越灵溪回来。
他却没有想到,在他的手触碰到越灵溪衣衫时,他身上的火也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安崇丘一丝喜悦也没有,心头反涌上恐惧,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灵力在慢慢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青族,他知道的还是太少,更何况青火更是青族秘中之秘,除非灭族,哪个族人会用这样恶劣的法子。
安崇丘再往前近不了一步,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直接就瘫坐在地上。
而越灵溪依旧弯着腰,看着面前这个面目被烧焦的人。
他死了吗?
一股无力袭来,越灵溪抚在男人脸上的手滑落,身体也倒在了男人脚下。
安崇丘大急,想要去扶一把,胳膊还没伸出去,就因无力垂下,随之人也倒在了越灵溪身旁。
一坐两躺,三人都毫无生息。
整个青族除了火烧的声音,再无其他任何。
不知过了多久,火终于灭了,数千年隐匿于大漠中的青族终于显露在世人面前,只不过面目不是葱绿,而是一片焦土。
“爷爷,快看,那有没有烧完的东西!”
一声童音响起,一个头上包满纱巾的女孩跑进焦土,满脸兴奋。
“爷爷,快来!”
女孩不远处,与她同样头包裹严严实实纱巾的一个老头,听到孙女喊声,惊喜又意外地疯跑过去,因速度太多,差点撞上那堆未烧完的东西。
女孩埋怨地拽了他一下:“爷爷,慢点,要是有毒怎么办?”
世人皆有痴,爷孙二人是沙痴。别人一日无水不可,他们一日无沙不成。
自从十日前,无意听到有人说大漠深处竟燃起大火,爷孙俩人就来了此地。
他们来时,火还未灭,根本靠近不得。待火终于灭了,寻宝的爷孙二人如同进了人间天堂。
“爷爷,这一堆东西,怎么看着像人?”
老头也发现了,他因为兴奋早将面纱摘去。祖辈流传下来的卷宗里有沙之绿洲记载,他找了一辈子,找到了无数绿洲,却都与卷宗记载不符。
如今,这片灰烬,却太像了。老头小心翼翼地扒着面前这个人身上的黄沙,止不住颤抖的手显示出他内心是如何的激动。
有人,真的有人!他从小就坚信,那样天地奇宝般的绿洲没有人才怪。
“爷爷,他看样子还没死,你慢点。”女孩迈过老头去看旁边的一堆。
那一堆像是两个人,但已经毫无生机。
女孩叹气:“这两个死了。”
老头一听,心下一惊,一把将孙女推开,用那干枯皲裂的手将慢慢抚去黄沙,轻轻放在翘板上,弯着腰一寸寸将他们拉出大漠。
一年后。
“安叔叔,今天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一个利落短发的女孩蹦跳着跑进厨房。
安崇丘回头笑:“小米粥。”
女孩嘟嘴:“你就不会做别的,天天小米粥。”
“溪姐姐爱喝。”
女孩更不高兴了,跑出家门不知又去哪里蹭吃的。
安崇丘也不理会,端着粥进了屋。
“溪儿,喝点粥吧。”
清瘦的有些干枯的女子回头,正是越灵溪。
是,他们三人被爷孙二人救回来后,安崇丘是最先醒来的,越灵溪比他晚两日。
二人醒来已经快一年了,可是躺在**的人依然没有要醒的迹象,如若不是微弱的呼吸,不是每日可以喂下去的米粥,怕是与死人无二异。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我是谁?”
安崇丘像是没听到,将粥放下,一言不发,转身离去,直到天黑透,又送进一碗粥,拿着空碗离去。
整整一年了,越灵溪就守在那个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的人床边寸步不离。她分明什么也想不起来,却依旧执拗地守着日升又日落。
在这一年里,爷爷缠着安崇丘与他讲青族的事,还一边听一边记录。
这几日,终于在讲了不知多少遍之后,爷爷放过了安崇丘,埋进屋里翻族内卷宗。
安崇丘终于静了下来,看着日渐消瘦的越灵溪,他的心跟着疼痛不已。
他不知自己当初做的是对还是错。
他喜欢她,想得到她,想与她一生一世不分离。
让她忘了他,他没错。
是,他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
如果他对她的喜欢有错,那今日她对蔺北的执拗就没错?
她都忘了他,还对他这样守护!
他有什么错!
如果有,就错在他不该当初在她追着自己跑的时候,选择放手!
“啊!!!!”
安崇丘无法排解胸口的烦闷,仰天长啸,悲壮又凄凉。
“有了!有了!我查到青火是怎么回事了!”
老头举着泛黄散乱的卷宗跑出来,正见到安崇丘长叹。
他哪里顾得上这些,急不可奈跟安崇丘分享新发现。
“青火,实为情火!唯有真情可灭。看样子,你对那个姑娘是真心真意啊,不然青火怎会熄灭!”
什么!
安崇丘血红的双眼盯着老头:“情火?情火!!!”
她都已经忘了他,却还留着情?!!!
安崇丘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掩耳盗铃,强人所难的傻瓜!
“勇叔,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安崇丘突然发问,老头一愣,随即摇头:“没有。情火灭了就破解了。那个人烧的太重,只等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