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山站在山垭口,脱半,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红疹满身,令人害怕。这里比起一般的迷雾森林来的更加可怕。到处都是毒虫毒蛇,要不是元一山是毒圣的亲传徒弟,根本走不出这片森林。最后还会落得尸骨无存的地步。
正在山垭口劳作的人看到他们,不由得慌张起来。纷纷丢下工具,朝家里面奔跑。元一山倒也不在乎。这样的山寨不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山民。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能形成威胁。
顺着路,爬了一节。居然看到一个人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他拄着拐杖,后背微驼,眯着眼看向元一山。几近鄙视的说,“你们还真来了。哼!”
看到这个人,所有人都凑到的前方,把元一山护在身后。如此警惕的样子让那人哈哈大笑起来,举起拐杖狠狠地砸在地上,引起一阵气旋,吹得砂石路扬起一片尘风。震得人睁不开眼睛。
然而,对于这些从毒虫毒瘴弥漫的地方而来的刺客来说没什么威慑力。包裹到全副武装的身体根本不屑这一阵示威的尘土,就连露出来的眼睛都不为所动。
反倒是,元一山眨了眨眼睛,亦不知道是被尘土刺激到了,还是想到了什么,眼圈有些红红的。他脱就连棕色眼睛中死水一般的漩涡也变得清澈起来。他推开自己的属下,做了一个放下武器的动作,缓缓地走上前。
那个人看着他走上前来,也站起了身。只是和元一山不同,死死的盯着元一山的眼神中充满着戒备,那双牛骨眼仿佛要把他从头到尾剥一遍。紧紧的握着拐杖,随时都会出击。
元一山一边走,一边用略显得欣喜地声音说,“阿荣哥,多年未见。没想到你还如此的健朗。我很是欣慰。”
元一山的话让李阿荣尤是一愣,盯着元一山的眼睛抖动了一下。手指头都在颤抖的疑惑道,“你是……”
元一山再次理了理自己的胡须和头发,非常认真的说,“十三年了,阿荣哥不认识我也很正常。”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李阿荣的近前。
李阿荣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警惕心却一直都在。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着急的问,“你到底是谁?!”
元一山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无奈的说,“难道阳山没有和你们说吗?”说完,他微微一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阳山?!你认识他?”李阿荣脸上带着震惊和不解。
元一山的笑容这一刻有些宠溺,背负双手,错过李阿荣,望着远山上的阳光。洒金谷是个狭小的山谷平台,即便是夏日也很少能见到太阳。只有厚实的云层不间断的出现,消散,再聚集。
已过中秋的天气让云层带上了一股阴凉的灰色。元一山深呼吸一口,语气头一次带上了些许冰冷之气。“我当然认识他。这十年,我和他比以前的关系还好。我以为能一直如此。”元一山的语气中有着不舍,和不甘心。他犹记得那夜摔杯决裂的时候,那份不能阻止的心痛。就像突然失去了品尝美酒的能力一样。
“你是……”李阿荣听着这话,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他心里有意识的察觉到了什么。
元一山两人的对话,守在上方的桂娘一句都没听到。亦不知道元一山和煦的态度下说了什么,让李阿荣脸色大变。
她记得这个人,虽然灰头土脸,但是笑容很有辨识度。禺山教教徒袭击武林大会的时候,她和诺砂被挤出人群,正是此人把她两拉出了危险区。当时这人给人的感觉豪爽大方,亲切可人。然而此一刻的气氛却让那个亲切和煦的微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僵硬狰狞。
突然,元一山仰头大笑,让桂娘后脊梁一颤。这哪里是笑,简直是从地狱来的声音。
桂娘捂住耳朵,以免被这笑声冲破了天灵盖。这声音让她想起了十三年前那段模糊的记忆,冲天的大火,刺耳的尖叫声,和眼前晃动的铜钱靴子。
陶一方看到这里,连忙拉着桂娘退回了老翁竹园。示意手下上前围住禺山教教徒。
看到突然从竹林间跳出的水韵金隅帮众,禺山教教徒连忙在元一山的身边围成一圈防守。元一山斜眼看了看这些人,笑容显得有些无奈。“这是要准备瓮中捉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