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蔷薇快步过去，要抓被角的时候才想起手上还拿着牙膏，连忙放在地上，配合他的动作抓着两个被角把被子铺平。

“大叔，换我睡地上吧，你去睡床。”

霍明川把属于他的枕头放在被子上，无声表态。

程蔷薇组织语言的功夫，他已经脱掉拖鞋，找了个舒服姿势坐在被上，就像两天以前一样。

霍明川神情泰然，程蔷薇脸热，原来是她误会了。

卧室十分安静，程蔷薇小声试探，“那我先去洗漱了？”

“嗯。”

程蔷薇一走，霍明川马上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牙膏。”

小姑娘脚步一顿，马上折返回来，拿起牙膏抱起洗漱包冲进卫生间。

霍明川失笑，多么大的人了还总是丢三落四。

晚上临睡前，程蔷薇等霍明川从卫生间出来坐回地铺上。

“大叔，我看奶奶身体挺好的，像是没事了，要不我明天早饭的时候和奶奶提一下，咱们搬回之前的小家吧？”

搬回去就不用天天占着大叔的床，也不用无时无刻怕在奶奶面前露馅了。

霍明川对上程蔷薇认真的眼睛，陷入沉默。

从打定主意撒这个谎开始，他就意志坚定，不会让程蔷薇搬离老宅。

他需要奶奶的无形助力，他们要是搬回去，他还怎么一步一步攻略小姑娘？

霍明川飞快想到合适理由，“薇薇，我忘告诉你了，我答应奶奶，咱们在这多住半个月。”

程蔷薇愣住，“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晚上。”霍明川面不改色，“奶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程蔷薇哑言，她手机坏了的这一天，到底错过了多少信息啊！

“那好吧。”

程蔷薇接受现实，拽过被子盖在身上，翻身趴在枕头上打开手机，回复秦臻的消息。

[我来了。]

她的消息一发过去，秦臻的回复马上跳出来。

[战况如何？]

[没有战况，风平浪静。]程蔷薇无声叹息，大叔完全没有提起周琳。

[暗潮汹涌啊，你没试探试探？]

[试探什么啊，还是别试探了。我不想打破现状，就算梦迟早醒，我还是想多做一会儿。臻臻，你觉得呢？]

程蔷薇拿不定主意，手肘撑着床坐起来，将枕头靠在身后依在床头。

秦臻过了好一会儿才发来消息。

[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说了，以不变应万变，先观察一下霍明川是什么路数，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你要是想再试着攻略他，他出什么招，你都得接着。这样的话你更得小心，不能莽撞问出口，失了先机。往好处想，万一周琳那事有什么隐情呢？]

程蔷薇猛地坐直，手指飞快在键盘上点了几下。

[臻臻！我突然想起来！你叔叔不是周六回来吗？你问没问他？霍明川公司到底有没有我形容的那个男助理啊？]

对话框上方马上变成对方正在输入，等待秦臻回复的几秒内，程蔷薇像是坐了场疾速过山车。

[我叔叔说有几个实习生，都很年轻，但是具体他不太熟悉，不清楚是不是你说的。]

一盆凉水当头泼下，程蔷薇仅有的希望也落空。

她偷偷瞄了霍明川一眼，大叔看起来，也不太像是会撒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