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萧承霁，“你要睡上一会吗？现在睡还能睡一个时辰，再过一个时辰，便差不多要去给师父和闻音住持拜年了。”

乔知瑾想了想道：“不睡了，不睡还能撑，睡着再让我起来可是要命。”

两个聒噪的睡了之后，药房内一下安静了许多。

乔知瑾和萧承霁两人对坐，更显得无聊了。

嗑瓜子嗑的嘴干，也不想再吃什么东西。

越无事干，便越是困。

乔知瑾揉了揉发涩的眼睛，道：“要不然我教你识字？我给你的书，你最近看了吗？”

“看了。”

“有认识些字吗？”

“嗯。”

萧承霁点头。

准确地说，不是认识些，是都认识……

乔知瑾起身，拿来笔墨，摊开一张纸，认真地写下几个字。

然后问，“认得吗？”

萧承霁伸出手指头，一个一个的点着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乔知瑾只写了六个字，但萧承霁一口气背下了几十个字，才停下来。

乔知瑾以为这就是萧承霁的学习进度，竖起大拇指，“厉害了！那我们就从‘窦燕山，有义方’这里开始学？”

“好。”萧承霁应道。

乔知瑾教的认真。

萧承霁学的也很用心，并未因为他认得那些字便怠慢。

相比之前他学识字的时候，是另外一番光景。

之前他看不见，只能用手摸，刻在木板上的字，摸出来，再想象出字形，当时当真是一段难熬的日子。

所以他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不用靠想象，就算写错了，也没有小棍子敲手指。

有的只是耐心地纠正……

乔知瑾第一次当老师，便遇上这么认真的学生，也很有成就感。

于是，从这日开始，连着好几日，萧承霁没事的时候便会来药房学习。

乔知瑾已经把书写好，这几日也没有病人，每日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干。

刚好用来打发时间了……

正月初五的时候，山下来了一辆马车。

是县衙来的。

周县令专程来给夫人抓药的。

“乔姑娘，你上次给我夫人抓的什么药？能不能再给抓几服？”

乔知瑾疑惑，“现在就吃完了？我抓的药可以吃到十五呀！”

周县令郁闷地道：“也就奇怪了，明明在房间里，谁知道找不到了。”

“好吧，我再帮你补十服，到十五。”

乔知瑾按之前的方子把药抓好。

周县令便急匆匆地走了，怕误了县令夫人喝药的时间。

周县令来的时候，还专门带了不少面果子。

说是上次瞧见戒妄和乔知瑾喜欢吃。

这次带的面果子可不少。

竹编的大篮子整整装了一揽子。

戒妄看见眼睛都亮了，“面果子！太好了！我上次跟师兄们说，师兄们都不信，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看看，面做的果子也能很像呀！”

乔知瑾笑，“刚好这次送来得多，你拿去分给师兄们尝尝。”

过了年之后，一天比一天暖和了一点。

原以为，这个年就这么平静地过了。

却没有想到，正月十五那日，县衙忽然来了人，说县令夫人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