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龙两手一摊，摆出一副光棍的架势：“抱歉，我身上没钱。”

杨秋霞被他这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气不打一处来。她从随身的小钱袋里摸出一块碎银子，不耐烦地丢到他面前：“够了吗？快去！本小姐快饿死了！”

秦少龙刚捏着那块沉甸甸的碎银子，准备转身就走，又被杨秋霞给叫住了。

“等等！”

她从头到脚地，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将秦少龙打量了一遍。

“我问你，你怎么穿着这么一身就来当值了？”

“怎么了？”秦少龙有些不解，“你不是说要穿正经长衫吗？我这身是我最好的一件了，还不够正经？”

“我是让你穿长衫，不是让你穿乞丐装！”杨秋霞指着他那洗得发白的袖口，一脸的嫌弃，“你现在是我的贴身跟班，代表的是我杨秋霞的脸面！你穿成这样跟我出去，人家还以为我秋霞阁的生意要倒了，连跟班的衣服都置办不起！你……你就连身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吗？”

“确实买不起。”秦少龙理直气壮地回道。

“你……！”杨秋霞被他这副滚刀肉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你是成心跟我抬杠是吧？好！这京城里敢跟我杨秋霞抬杠的，你是第一个！行，你现在立即收拾你的东西给我回家去！你是大爷，我秋霞阁养不起你，滚吧！”

秦少龙见她是真的生气了，立刻就服了软。他从怀里掏出自己那个比脸还干净的钱袋，打开来，将里面那孤零零的几百文铜钱倒在桌上，给杨秋霞看。

“霞姐，东家，我不是抬杠，是真买不起。”他苦着脸说道，“您看，我全部家当就这几百文钱了，还是从朋友那借的。等下个月发了月钱，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做身新衣服，绝对不给您和秋霞阁丢人！”

杨秋霞看着他那空空如也的钱袋和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她最终还是不耐烦地从自己身后的钱箱里，拿出厚厚一叠银票，丢在了桌上。

“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们兄妹的！”她扶着额头，没好气地说道，“得，这里有五十两银票，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对面的锦绣阁，给我做一身看得顺眼的衣服换上！我实在受不了一个叫花子整天在我面前晃悠！”

“这些……都是给我的？”秦少龙看着那叠银票，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你想得美！”杨秋霞瞪了他一眼，“这是借你的！从你月钱里扣！发了月钱一分不少还给我！少一文钱，下个月扣你双倍月钱！快去！”

秦少龙乐颠颠地拿着银票跑了出去。

杨秋霞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额头自言自语道：“这都什么人啊？又穷又横，油嘴滑舌，还特别不要脸。小小那丫头，到底看上他哪点了？这不是成心给我找罪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