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唠唠叨叨地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滚下来了,一双手哆哆嗦嗦地撩起赵北鸣身上的t恤,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赵北鸣赶紧抓住t恤的下摆,退开一步,笑道:“妈,你又来了。我早好了,没事了。”
赵北鸣的父亲叫赵建国,是武泉市舜峰县的一名老警察,在大岩乡派出所当副所长。母亲叫王桂花,是舜峰县纺织厂的一名女工,已经下岗多年。赵北鸣子承父志,也当了一名警察,但毕业分配时来到了五百公里外的k市,不能常回家,只好每个星期往家里打一次电话,宽他们的心;即使执行任务时受了伤,赵北鸣也总是瞒着他们,就怕他们担心。但这一回,他曾有十天昏迷,虽然后来清醒后赶紧给家里人打了电话,但王桂花本能地担心起来。
赵建国在公安系统,消息灵通,早知道儿子出事了。但王桂花有脑血栓,赵建国怕她着急出事,于是一直瞒着她,只是假托出差,来k市看过一次儿子。只是那时赵北鸣还在发烧昏迷中。赵建国担心老伴知道,守了儿子一天之后,又赶紧回家去了;后来他每天瞒着老伴往医院打电话,得知儿子已逐渐恢复,才放下了心。但王桂花起了疑心,多次审问赵建国,看出他有事瞒着她,便担心起来,于是偷偷坐长途汽车到了j市,又转乘火车来看儿子。王桂花在派出所听到儿子差点把命丢了的事,只觉得是晴天霹雳,险些就脑血栓再次发作。
王桂花急匆匆地跑来武警医院,站岗的武警却硬不让她进来,她没法证实自己的身份,一急之下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直哭得脸色发青。武警见她年纪大了,怕惹出什么意外,赶紧松了口。王桂花抹了把眼泪,就急匆匆地找到赵北鸣的病房,听人说他在健身房,于是又赶紧赶了过来,却看到赵北鸣正被张若敏欺负,不由得火冒三丈,戟指大骂。但听赵北鸣那么一解释,她就消了气,赶紧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去了。
张若敏走上前来,细声细气地叫了声“阿姨”,然后就看到王桂花正死死地揪住赵北鸣的衣服不放手,要使劲地往上撩,而赵北鸣则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下摆,就象小萝莉正紧张地面对着一只色狼。
张若敏不禁噗哧笑了出来:“赵师兄,你们在干嘛呢”
王桂花是老太太,终究劲小些了,被赵北鸣把手轻轻撩开了。但她毫不气馁,向前跨了一步,用手指着赵北鸣,不容置疑地大声说道:“脱了,你把衣服给我脱了”
赵北鸣尴尬地向张若敏求救:“糯米,你陪陪我妈,她有脑血栓,我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赵北鸣便象只兔子样地逃走了。
“这两父子,怎么就这么不让我省心呢”王桂花来不及追,跺了跺脚,又怔怔地落下泪来。
张若敏搀扶着老太太,小心翼翼地说道:“阿姨,你儿子的枪伤都好了,现在壮得象头牛,你就放心吧。今天他还打打沙包来着呢,还硬要我陪他练拳。”
好险,张若敏偷偷吐了吐舌头,差点把赵北鸣打赢三个武警的事说出来,那样老太太不是更担心吗
“那他为什么不让我看他的伤势”王桂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服气地嘟囔着。
“我我也不知道啊。”张若敏虽然在渣滓街血战之夜见过赵北鸣光过一次上身,但那是晚上,而且注意力也没放在那上头,现在想起来,赵北鸣身上应该有不少伤疤吧,这才不敢让母亲看,怕她看了更着急上火。
“哼,还不是左一条刀疤,右一个枪眼,生怕我看到担心,和他那死鬼爸爸一个德行”王桂花气乎乎地哼哼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一定要看呢”张若敏觉得有些好笑。
王桂花的语声忽然又哽咽起来:“姑娘,你不知道,看了,我心里难受。可是没看着,我就更担心,更难受,心里没着没落的,就象猫爪在抓,我通晚通晚地睡不着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张若敏在心中感叹着,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第二十八章领导的排比句
赵北鸣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个小时,终于见到母亲和张若敏从健身房走出来了。王桂花眉开眼笑,看样子和张若敏聊得挺开心,也不再坚持要看赵北鸣身上的伤疤,这让赵北鸣松了口大气,不由得对张若敏的社交能力刮目相看。
娘儿俩刚说了一会知心话,病房里就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赵北鸣抬头一看,吃了一惊,赶紧敬了个礼,叫道:“朱局长,陈队长,你们怎么来了”
来的人有四个,一个是k市北区公安分局的局长朱子迅,长得肥头大耳,倒不枉了姓朱。另一个是北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队长陈征飞,长着一副国字脸,皮肤黝黑,略显憔悴,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出差的主。还有一个青年是北区公安分局法制科的于义营干事,手里拿着个数码相机。而另一个面目清秀、戴着付金边眼镜的中年人,赵北鸣就不认识了。
朱子迅摆了摆手,指着眼镜男隆重介绍道:“这是区政法委姚书记,他刚从市委调来我们北区,主持政法委的工作。姚书记对你的事迹很重视,这不,刚上任就来看你了。姚书记对一线民警这么关心,这是对我们分局工作的最大肯定啊。”
政法委是专管公检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