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只叫出了三个字,蒙面人手中就亮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刺入任平的嘴中,一拖一绞,便把他的舌头绞去了小半截,随后将一块小毛巾塞进了他的嘴里。
任平口不能言,只得用鼻孔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但那“饶命啊”的腔调,自然是谁也听不明白。然后他看到蒙面人手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胸膛上,顿时吓得心胆俱裂,瞳孔剧烈收缩。
蒙面人却并未将任平开膛破肚,而是刀走龙蛇,在任平的胸腹上划出一个大大的“z”字,只划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任平只觉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从胸腹部连绵不断地传来,痛得他要死要活、眼前发黑。任平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又气又怕之下,眼白一翻,再次昏死过去。
蒙面人从背包中掏出一张a4纸,用匕首插在树上,一阵疾奔,便消失在一条小巷里。
附近的人们见了这情形,都吓得心惊胆战。见蒙面人远去了,七八个胆大的人开始围拢过来,看那张纸上写着什么。
一看之下,那些人忽然发出一声欢呼,原来那张纸上是两排大大的黑体字
“贪官污吏的下场这只是个警告,只是个开始
执能者留”
听到欢呼声,更多的人聚了过来,对贪官污吏的一贯痛恨,让这一小撮弱势群体尽情地在这夜色中欢呼着,发泄着,就象童年时过年一样欢欣鼓舞。
虽然眼前的场面十分血腥和残酷,但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是掏出手机,在有些昏暗的路灯下拍起照来,微弱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幕。一对情侣正好带了数码相机出来拍夜景,见了这百年难见的一幕,不禁又惊又喜,赶紧咔嚓咔嚓地拍摄起来,拍了任平,又去拍那张用匕首插在树上的纸张。
这时,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一个留着齐肩短发、长着一张鹅蛋脸的年轻女孩一把推开车窗,指着围着任平看热闹的那群人,十分兴奋地尖叫道:“就是那里停车,快停车”
车还未完全停稳,这个外表十分精明能干的女孩就一把推开车门,跳下车来,夸张地叫道:“快,快,马上开拍。”
一个青年扛着一台摄像机,慢吞吞地下了车,苦笑道:“程小衣,你别急嘛,这种突发性事件,你得先搞清楚状况,看看还有没有危险再去。”
程小衣却根本不管他,直接杀入人群中,兴奋地叫道:“发生了什么事兄弟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会自己看啊”看客们被程小衣吓了一跳,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
但当他们发现程小衣是个20岁左右的小美女后,顿时眼前一亮。那个正在用数码相机拍照的青年笑眯眯地说道:“这个人大概是个贪官,被人修理了一顿,修理得可惨了。”
程小衣听后眼睛一亮,赶紧递出一张名片,和那个穿着圆领衫的青年热烈地握了握手,说道:“这位兄弟,你刚才亲眼看到了事情经过吗我是六月天晚报的记者,想现场采访你一下,可以吗”
青年刚想答话,一旁的女孩就拉了他一下。青年醒悟过来,就说:“这个我也没看到,刚赶过来,你问问别人吧。”
程小衣见这圆领衫青年被女朋友管得死死的,就不死心地缠着圆领衫青年要联系方式,青年无奈地从小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给了她,程小衣顿时笑得满脸灿烂、美不胜收。
一旁的一个中年人看得眼热,就说了句:“刚才那一幕,我全都看到了,那可真是打得惊天动地、风云变色啊”
程小衣听后大喜,赶紧和中年人聊了起来,同时挥了挥手,向扛着摄像机的青年叫道:“杜青,快来快来,拍拍这位大哥。”
杜青正在拍任平和那张白纸,听了程小衣的话,就在程小衣耳旁低声说道:“这个被修理的人看来是个当官的,咱们可不能淌这趟浑水啊。把这种事当新闻报道,会被总编和谐掉的。”
程小衣白了杜青一眼,无奈地说道:“大哥,贪官被修理才是好新闻,比人咬狗的新闻还新闻少罗嗦,快拍”
啤酒肚大叔听了程小衣“大哥”的称呼后,顿感自己年轻了许多,就整理了一番衣服,等着被录像,听了二人的对话,他就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你们这些记者也真是的,一会说拍,一会说不拍,这不是把我当猴耍吗你们不是称自己是无冕之王吗,怎么比我们老百姓还胆小我都豁出去露脸了,你们还怕什么要怕的话,我就象他们一样走了。”
程小衣轻头一望,看见观众们怕摄像机拍到自己,和这事扯上关系,都用手挡着脸悄悄退走了,只剩胖大叔一人,就赶紧赔了个能迷死人的笑脸,嗲声道:“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好了,现在请你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大叔干咳一声,正要说话,就看到两辆警车呼啸而来,英雄气概马上消失,叫道:“糟了,老婆叫我去打酱油的,我忘了,十万火急,不好意思。”
程小衣一急,就赶紧上前抓住正快步离开的大叔的手臂,叫道:“大哥,等一等,你别跟我玩躲猫猫啊。”
中年大叔此时早没了怜香惜玉之心,一把推开程小衣,象一只中年兔子样飞快地溜走了。
十多个警察从车上跳下来,发现是任平,脸色就变了,两个警察向程小衣了解情况,另一个刑警就上前解开了任平被反绑着的双手。
任平总算清醒过来,取出嘴里的毛巾,就要去摸自己被划得到处是血的胸膛和腹部,一个刑警叫道:“别动,任队长,千万别动”
任平愣了愣,就见那刑警指着他胸部一个明显的鞋印说道:“这是证据”
任平醒悟过来,就呻吟道:“快送我去医院,操,痛死了”
任平这句话刚说到一半,就发现自己说的话就象是猪在哼哼,含糊得自己也听不清,这才想起自己被割掉了一小截舌头,今后恐怕是永远无法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