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锦,我听你的。”
苏绣温和地朝云中锦一笑。
“阿锦,我与小饭勺是被人设计冤枉的,是受害人,你让我们回去作证,我没有任何意见,也会很好地配合你。”
“但是呢,我有个请求,请容我走在后面,别让人看着象是被你押着的样子,毕竟我还是漕帮的帮主,也已经着手在这福江城里开设分坛了,让大家伙看到了,不好。虽然我心中无愧,但也不喜欢被人误会。阿锦,这个面子,你给是不给呢?”
“阿姐,我们是受害人,又不是嫌疑人,为什么要被她押着?还得求她给面子,凭什么!”小饭勺愤愤不平道。
“不许任性,云大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便是。她终归是自己人,不会坑咱们的。”苏绣责道。
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扶了扶额头说道,“看到地上这么多血,我有点头晕。哎,虽然我风风雨雨打拼了这么多年,可看到流血死人的场面,还是不习惯。小饭勺,快搀着我点。”
“是,阿姐。”小饭勺立即一脚跨过小二头的尸体,搀住了苏绣。
云中锦冷眼看着苏绣与小饭勺一唱一和,不置可否。
打小从死人坑里爬出来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了?
“你不回答,我就当是默认了哟。”苏绣道。
“县丞由我来押,走在前面,陈克己,你殿后。”云中锦想了想,吩咐陈克己道。
“是。”陈克己立即将手往前一挥,“苏帮主,相烦你与小饭勺走在中间,这样就没有人觉得你被押着了。”
“哎,你们有没有搞错,那什么灭漕计划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是受害人……”小饭勺叉起腰来要与陈克己理论,被苏绣拦下了。
“没有问题。”苏绣一点也不急,声音轻柔,眼中带笑,还冲着云中锦温婉一笑。
按照往常,云中锦要将苏绣与小饭勺与福江县丞一道带走,苏绣必与她急眼,但此时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作派,没有任何异议地跟她走,这就叫人颇为费解。
“事出反常必有妖。”云中锦暗忖,悄然提起十二分精神提防苏绣有变。
果然,一行人刚刚踏出大门,迎面便见街头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扛锄头的,举撬刀的,在一个领头的中年汉子指挥下,气势汹汹直奔红腰酒楼而来。
苏绣与小饭勺迅速相视一眼,忍不住脸上浮起了笑意,而原本守在门前的漕帮小喽啰们却都走到一旁去束手旁观。
“我道你这般反常,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云中锦道。
“哪里,阿锦,你又冤枉我,可不兴这样的哟。”
苏绣嘴上喊冤,而脸上笑出一朵花来。
云不锦不禁攥紧了县丞的胳膊,那老家伙已经吓得腿脚不听使唤,总是哆哆嗦嗦地往下瘫,她不得不使了些力气将他提起来。
“把万恶的县丞交出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县丞吸了我们老百姓那么血汗,就该让他血债血偿。”
“乡亲们,冲啊,杀了这老东西,扒了他的皮,挂到船杆上点天灯去,给死去的亲人们报仇雪恨啊。”
领头的挥舞着撬刀吼叫着。
此次溃堤是从福江而起,福江县首当其冲成了重灾区,死难者无数,此后又因官府无粮可赈,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饿死者,可想而知老百姓心中的怨气有多深。
更兼那领头的一番鼓动,怨气便化做了怒火熊熊燃烧,非将那灾难的始作俑者碎尸万段不可。
苏绣则与小饭勺退到了一旁,兴致勃勃看那领头汉子不停地鼓动老百姓围攻云中锦。
那可是她花了五十两银子雇来的,乃是混迹赌场的一名泼皮,因掷骰子时喊“六六六”喊得最是大声,因而得了个诨名叫做“六六六”。
她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五十两,眼下“六六六”这活儿干得还挺卖力气的。
此时老百姓在“六六六”的带领下,已将云中锦他们团团围困在了中间。
苏绣踮起脚尖也看不见云中锦的情形,左右瞧了瞧,与小饭勺跃身攀上了酒楼的屋檐,这才看到云中锦的窘境,差点笑出了声。
“你瞧,这不就成了?根本无需你自己动手,下回可别再当着云中锦的面做傻事了,切记做是要取巧,能不留把柄就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