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舟家里虽然宽裕，但他本人却十分低调，从来不喜欢铺张。

这辆跑车是红色外衣，就算是外行人也一眼就看出来它的昂贵程度，这跟他一贯的风格不符，赵婷一时间竟然看不懂他，只得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销售深吸一口气后，坐进了车里。

车辆被启动，随着一声不小的轰鸣声，它动了起来。

销售小心翼翼的驾驶车辆在场内走了一圈，在快要开进车位时，蒋舟突然脸色一变，他大喊了一句：“小心！”

销售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向左猛打方向盘。

车辆性能极佳，立刻向左摆头，可这里是展示区，供车辆移动的空间并不大，电光火石之间，它就“砰”的一声撞在了另一辆展示车上。

碰撞的幅度不小，销售在车内被安全带狠狠地扯了一下。

等这一切结束，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坐在车内迟迟不敢下来。

碰撞声将4s店内所有人都吸引过来，大家远远围在一边，小声讨论着。见场面即将失控，经理脸色并不好看，她大步走过去，提醒销售下车。

销售员此时已脸色苍白，她看到另一辆展示用的丰田车保险杠已经被撞弯，而这辆跑车也有几处破损，显然都没法卖了。

要买下这两辆车吗？

就算都走内部价，她还两辈子也还不起！

销售一脸祈求的看向蒋舟，后者却皱着眉看向别处。

他从经理手里抽回自己的卡片，不耐烦道：“这车都撞成这样了还怎么卖？就刚才看的那辆吧。”

“蒋先生……”销售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蒋舟却已经带着赵婷走向二楼了，经理狠狠瞪了她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其实车子和展示车相撞的时候，赵婷就明白了。

蒋舟刚刚在门口，应该看到了那位女销售为难她的场景，所以他才指定女销售试驾，并故意吓唬她出错。

她看向蒋舟，几次想开口，但碍于经理在身边，所以只能暂时闭嘴。

一直到签完合同，被经理笑着送出4s店，她都有些于心不忍，但再下楼时，两辆破损的车还在原地，那位女销售却不知去向了。

“师兄，咱们这么对她，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蒋舟做这些都是替她出头，赵婷实在说不出“过分”这两字。

“如果真像你说的，不久之后病毒就将肆虐大地，那这么一点债务对她应该不算什么。”蒋舟说完似乎十分感触，又用一种极小的、仿佛喃喃自语的声音说道：“如果真到那时，文明体系也将不复存在吧？”

岂止是不复存在？

赵婷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那是人类被逼到绝境，为了一根不足以果脯的香肠而互相残杀的场面。

她长叹一口气，终究是没接过话茬。

一路无话，直到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蒋舟驾车通过绿灯，这时不远处一辆白色面包车突然无视红灯，加速向他们撞来！

蒋舟驾龄不短，他猛打方向盘，让车子转向，这时面包车擦着他们的车尾撞向了一根电线杆。

撞击声格外响亮，油箱似乎被撞破，汽油沿着裂口流到地面，与此同时驾驶室内浓烟滚滚，似乎有起火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