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落地。

沈卉微微诧异，她还以为又是强行让她喂奶呢。

倒是沈老太太，脸色不悦。

“喝什么奶粉，喝母乳，喝母乳抵抗力才好。”

沈卉急了：“那你就让他饿着吧。”

话是这么说，眼神不自觉的往嘟嘟那儿飘。

姜时愿一点没怕，解释：“二小姐刚洗完胃吃过药，也不方便给嘟嘟喂奶，喝奶粉只是让他先过渡一下，免得饿坏了。”

沈老太太语塞。

她倒是没考虑到这一层。

“知道了。”

沈老太太离开房间，也想给姜时愿和沈卉营造相处空间。

她既然要当月嫂，少不了和沈卉接触。

沈老太太走后，沈卉冷笑一声，盯着病床前这个看起来和她一般大的女孩。

“不是说给他喂奶粉了么，还在这儿干什么？”

姜时愿好像听不到她的敌意，抱着嘟嘟坐在她旁边。

“我第一次带我弟弟的时候，我才六岁。那时候我妈在制衣厂上班，也没奶，让我每天熬稀饭，用熬出来的那层米油喂我弟弟。”

她的声音很平和，沈卉没来由的被吸引进去。

听到她六岁就要带孩子，忍不住吃惊：“六岁？”

六岁。

她还在玩芭比娃娃呢。

“我第一次喂的时候，手忙脚乱，用红布把他绑在我身上给他喂，结果全撒了。等我爸妈回来，就请我吃了餐饭。”

“还请你吃饭？”

沈卉瞪大眼。

“对啊，藤条焖猪肉，新鲜的。”

姜时愿抿唇一笑。

沈卉微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没忍住笑出声。

气氛总算没那么冷凝。

姜时愿站起来，趁机把嘟嘟放在她怀里：“我去下洗手间，麻烦您先抱会。”

“哎，我这——”

沈卉浑身僵硬，没等她说完，姜时愿已经一溜烟跑出去。

她没走远，隔着病房的透明玻璃，看着他们。

沈卉两只手举在空中。

那小小的一团，就躺在她边上，浑身还粉嘟嘟的，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闻到母亲的味道，嘟嘟又哼哼唧唧的往她怀里拱，张着嘴嗷嗷待哺。

沈卉更慌了。

她伸手，拍拍儿子的背：“你别哭了，你外婆让人去买奶粉了，我不会喂你的……”

她不敢。

她忘不了，那时候儿子一张脸涨成紫色的模样。

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可她不忍心嘟嘟这样哭，生疏笨拙的哄着她，连姜时愿什么时候走进来都没注意到。

直到她抱着嘟嘟，放在她的胸口，又让她轻轻拍着他的小屁屁。

“这样哄他，他会更有安全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