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倒了两杯茶，递给姜时愿和妈妈后，才说，“好点了，奶奶开始说胸口不舒服，我给奶奶喂了药，又给奶奶洗了脚，奶奶刚刚已经睡着了。”

“老人家身体好些了吗？”

姜时愿记得，林素莲的婆婆中风偏瘫，已经好几年不能下床活动。

她丈夫在另外一座城市打工，家里就靠着两个人撑起来，还有个儿子，应该已经毕业再工作。

“就那样。”

女儿很懂事，林素莲脸上这才出现一丝笑容。

进屋确认婆婆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从房间出来，温声和女儿说，“燕燕，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上学。”

燕燕点点头。

“妈妈，锅里还有两个粽子，我给你热着，你记得吃。”

林素莲给女儿打电话说自己要回来，燕燕怕她没顾得上吃晚饭，给她热了两个粽子。

“好，去睡吧。”

燕燕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姜时愿，见她也看着自己，这才露齿一笑，不好意思的回了房间。

“燕燕比以前还懂事。”

姜时愿喝了一口水，轻声说。

燕燕是她见过的女孩子当中最懂事的，当初第一次来林素莲家里，五岁的燕燕已经会和小大人一样帮妈妈分担家务。

“穷人家的孩子总是要早当家。”

提到女儿。

林素莲很自豪。

“你把她教得很好，这是你的功劳。”

姜时愿由衷说道。

林素莲笑笑，没再说话。

“刘姐和我提到过你好几次，今天我和刘姐说到遇到你的事情，她很开心，问你在哪儿工作。”

“哦，难为她还记得我。”

林素莲语气淡淡。

姜时愿看出她的排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知道你还在为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林姐，每个人的日子都不好过，那时候的我也的确需要赚钱，因为年轻，只能付出比你们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客户……如果回到当初，我也不会谦让客户，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保姆，好月嫂，我听说那个孩子的爸爸准备要回孩子的抚养权，你真的要帮着上官晴撒谎吗？”

她的语气，逐渐锐利起来，林素莲的手也骤然握成了拳。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天上官晴可能并不在家，或许有你在家里看顾孩子，但我了解你的性格，你是这么多年的资深月嫂，不可能去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所以那天，您也应该是因为突发事件，不在孩子身边，对吗？”

林素莲嘴唇动了动，什么话都没说。

她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张脸涨得通红，姜时愿猜的都对，可让她怎么说。

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林姐，虽然我没有再当月嫂，可我记得刚入职培训的时候，刘姐就和我说过，做什么都要无愧于心，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能做好一个好月嫂。”

姜时愿的声音温温柔柔，眼神却带着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力度。

林素莲甚至不敢去看姜时愿的眼睛。

良久。

她始终没有等到林素莲的回应。

“时间很晚了，我不打扰您休息，上官晴是不是个好母亲，您会比我更清楚，孩子的确需要母爱，可如果这个母亲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孩子在她身边，也不会幸福。”

姜时愿说完这句话，离开了林素莲家里。

林素莲怔怔地坐在沙发里，燕燕的房门打开了，她从里面走出来。

握住林素莲的手，眼里充满担心：“妈妈，你做错事情了吗？”

她刚刚，听到了时愿阿姨和妈妈的对话。

妈妈好像，做错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