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睫毛，还有微微抿起的唇角，他在她面前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

可自从怀孕后。

沈宴清的表情大多数都很严肃——或许更多的是担忧，脸上的笑容少了很多。

姜时愿靠着枕头，和他说：“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今天早上两个人的情绪都很不好，吵了架，但归根究底，都是为了孩子和她好，姜时愿也不爱冷战，主动提出想和沈宴清谈谈。

他们是孩子的父母，孩子要不要，肯定不能由她一个人做决定。

沈宴清削皮的动作顿住。

姜时愿似乎听到了他轻轻叹息一声，随后抬起眉眼看着她。

“说吧，你的想法。”

脸上依然没有笑容。

但手里削皮的动作倒是在继续。

姜时愿没戳穿他外表强硬内里柔软的伪装，清了清嗓子，说，“我是月嫂，我对这方面有了解，我的确吐得很严重，但大部分时候也能压制住，说白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我吃得少，孩子又分走了我的营养，所以才导致我体重减轻。”

她说完这些，下意识看了沈宴清一眼，他好看的眉眼皱着，下巴点了点。

“嗯，你继续说。”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至少得试试。”

姜时愿把自己的选择说出来。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工作的事情，我已经妥协过一次，我不能没有了工作，又没了孩子。”

沈宴清把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块，放在盘子里。

放下水果刀，深邃的眉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异常固执的女人。

可能是他的错觉。

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好像在怀孕后连光泽都暗淡了几分，白皙透亮的皮肤也变得憔悴许多。

怀孕真的是个残忍的事情。

他冷不丁冒出个念头——婚姻，孩子并不是必需品。

可他说这个话，未免显得马后炮，要不是他，姜时愿也不会怀孕。

他默了默。

有些艰难的开口，“孩子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

姜时愿从来不怀疑他的真心。

“但是在我心里，孩子和你一样重要。”

哪怕他还没有出生。

可在她心里，已经是很重要的“人”。

“……他还没出生，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沈宴清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他语气似乎松缓了几分。

姜时愿的表情也没有那么紧绷，“你同意了吗，我们可以不吵架了吗？”

沈宴清的心口忽然有些酸胀，伸手抚摸她的脸，“傻不傻，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今天早上不是吵架？”

她扬起嘴角。

“当然不是吵架。”

沈宴清亲亲她的额头，“我骂人很凶，哪里会这么轻描淡写？”

他哪里舍得凶她。

他只是着急和心疼，关心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