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抿了口咖啡，语气温和。

白蕴吸了吸鼻子，垂着湿漉漉的睫毛，“我妈想邀请表姐夫一起吃个晚饭，但是表姐夫没答应，还冲我发了通脾气，可能表姐夫不太喜欢我们这些穷亲戚吧……”

她苦笑，声音带着哽咽，“要不我还是辞职吧？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了。”

姜时愿听着她这些挑拨离间的话，静静地看着她。

白蕴没等到她回答，抬头，刚好和姜时愿的眼神对上，一瞬间，她仿佛被姜时愿看到心里。

她赶紧又低下头，强装镇定的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

“那你辞职吧。”

半晌。

姜时愿开口了。

“什么？”

白蕴猛然抬头，这和她预期的回答不一样，她还带着泪痕的脸上带着错愕和震惊。

“你不是要辞职吗，既然你想辞职，我现在可以给周泽那边说，让他带你去办理手续，你还在试用期，也不需要等上一个月。”

“我……”

白蕴嘴唇都在颤抖。

“我也不是真的想离职，我就是怕给你添麻烦……”

“你已经在给我添麻烦了。”

姜时愿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但白蕴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和沈宴清交谈时如出一辙的压迫感。

白蕴咬紧下唇，和她对视着，她忽然就明白过来。

姜时愿是明白她想干什么的。

她的手紧紧握住了咖啡杯杯耳，擦掉脸上的泪痕，刚刚的软弱可怜消失于无。

“你其实根本不想介绍我来沈氏吧，装什么大度呢，现在听到我想离职，心里开心坏了吧？”

“给你介绍工作，是看在你我那点亲戚关系的面子上，让你走，是你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看不起我？”

白蕴冷笑，“大家出身都差不多，你高贵什么？”

“我没说这句话，也没心思和你比较。”

“哈，你让我离职，不就是怕我和沈总走得太近？”

姜时愿笑容带着讥诮，“要是宴清能被你吸引，你至于现在哭成这样来我面前挑拨离间么？”

“……”

她的话踩在白蕴的痛处。

姣好的脸几乎扭曲，“你就不怕我把你连你妈生病都不管的事情发到网上？我真的很好奇你到时候会怎么解释。”

姜时愿面色波澜不惊。

“你发吧。”

“？”

白蕴怀疑自己的耳朵。

“姜海和林岚之前对我做的事情，网上随便查查都能查得到，你最好把这些事情发出来，让大家看看我给你介绍工作结果还落了被你反咬的地步，看看大家是心疼你，还是心疼我看人不清？哦，忘了提醒你，可能到时候你连沈氏的工作保不住不说，估计也没有其他公司敢录用你。”

白蕴一口气哽在胸口，她知道，姜时愿说的话是对的。

如果她真的和姜时愿闹到鱼死网破，最坏的结局，姜时愿被人不轻不重阴阳两句，而她，失去的不仅仅是沈氏的这份工作，还有可能彻底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工作……

最亏的是她。

姜时愿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沈氏下班的时间。

她拿钱放在桌上，站起身，和白蕴说，“你自己提离职吧，体面点，照顾我妈的钱我已经打给你妈，以后没事可以不用来往，拜拜。”

无视白蕴难堪的脸色，离开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