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捏紧手机,站在窗前凝视屋外大雨倾盆。
她知道,今天是陆行骁的死期。
陆行骁与她已婚三年,当年是她不顾父亲劝阻硬要嫁给彼时还只是安保组长的他。
可惜引狼入室,三年过去,黎安眼睁睁看他逼死父亲,将黎家一切改名换姓。
凭着黎家的底子,他在京州混的风生水起,如今提起陆行骁三个字,谁都从心底里提起一分敬意,还都说她好福气。
她闻言也只是笑,让陆行骁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黎安想的怔神,长甲陷进肉里,硬生生折断三指。
吃疼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他来了。
黎安转身。
门开。
陆行骁身形肃立,走廊灯影打在他冷峻面容,衬他高不可攀,“给你准备的生日晚宴怎么没去?”
他慢步进门,随手将外套递过。
往常时黎安会讨好的接下,但今天她站着没动。
陆行骁察觉反常,却也没多在意,合眸养神道,“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黎安不卑不亢,“我听说你前两晚又去了庐溪府。”
庐溪府的房子是他逼死黎父后立刻买下的,当时黎安悲痛,没去深究,后来才知道他金屋藏娇,养起了年少时的白月光,听闻,那个女人还带了一个已经五岁的孩子。
他待孩子极好,视如己出。
黎安猜想,那或许就是他跟苏染染的孩子。
毕竟他一开始来黎氏工作,就是为了赚钱给白月光苏染染治病的。
后来阴差阳错跟自己好上,他便改口再不提从前,总说自己只真正爱过她一个人。
“嗯,”陆行骁闻言睁开眼,却面不改色,“她病情越来越重。”说起苏染染,他面色总是沉重。
当初接苏染染过去住时,陆行骁跟她打过招呼。
虽面上说是她点头他才会让苏染染过去住,但黎安知道他心狠手辣,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了,当时不同意他也照样会给苏染染另行安排。
到时想要盯梢,更难。
他不肯跟自己要个孩子,如今对苏染染又照顾有加,黎安必须让那对母子活在眼皮底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黎家转手姓陆,还被外头来的私生子继承?
“是么,她真是让你劳心了。”黎安强咽苦涩。
陆行骁望着她低垂的眼皮,似乎想到什么,“你今天又去医院了?”
她去的是精神科,只是拿些惯常的镇静药物。
这两年变故太多,黎安备受折磨,患上重度抑郁及焦虑,伴随不确定的应激反应。
确诊精神疾病的初始她还曾慌张,如今却冷静下来,觉得这是上天赐予的机会。
要是她失手杀人,恐怕不算意外。
她爱极了眼前人,也恨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