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骁去庐溪府住了一晚。
次日早上刚起,就接到陆成的电话。
他知道这事迟早要面对,于是交代孙博几句,独自一人前往赴约。
陆成与他约在清泉疗养院的正门见,陆行骁赶到时稍微打量四周,却只发现了一辆车。
察觉他的警惕,陆成面露疲色,“你是我儿子,我来见你一个人就够了。”顶多加个司机。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在他面前,陆行骁还是规矩的。
毕竟论身家实力,他跟真正的陆氏差距还是很大,豪门跟豪门,也有天壤之别。
“你什么意思我清楚,”疗养院正大门是双开的铁艺门,两头各自一个门卫室,陆成今日很不讲究,就坐在左边门房的石阶上跟他招手,“但我今天不想跟你追究那些。”
他们做事向来只论结果,过去了的死咬不放毫无意义。
陆行骁谦顺道,“这件事我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
“先坐,”陆成拍拍身侧,视线空洞的投在天边,“我从来没跟你仔细聊过,今天我与你可以畅所欲言,你是我儿子,不是下属,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颔首,也坐在台阶上。
两人面朝着同一个方向,眼里都是空旷的草野,山与天连绵一线,这种风景确实开阔心胸,叫人的情绪自然而然的冷静。
“这件事你虽然错了,但知道带回黎东,也算是尽力弥补。”难为陆成嘴里会讲出这样体恤人的话来,叫陆行骁心头一紧,反而戒备心更强。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点头,“我也会尽量找到温佩。”
陆成呵呵两声,“你知道我留温佩的原因吗?”
“不知道。”陆行骁未经思考般流畅答道。
这句对话后,父子两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彼此对视。
一个眼神的交错里,旁边的气流似乎都起了变化,窜的更急,崩的更紧。
也不过只是半秒,陆成又挪开脑袋,继续望向远方,“你出好多汗,要不我们换到屋里去聊。”
“也好,”陆行骁抹了把额头,“我怕热。”
他打小就这样,喜欢闷头对着空调风口,现在陆成还记得他因此感冒又挨打的场景,“那年你才七岁,皮的不得了,多少人都管不住,一个夏天就因为吹风病了三次,气得我狠狠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