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相仪跟师延来了之后，他就不得不主动站出来“相认”了。

所以，就算他要回暗堡，也不得不将汪显允一起带回来。

许清越走到水池边，洗着满是面粉的手，矜贵稚嫩的脸上，尽是与以往不同的冷漠之色。

一黑衣侍卫跪在他身后，等待着主子召唤，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见此人。

“桃夭那边如何了？”

“重新被关押回牢房了。”

“桃花树的情况解决了吗？”

“没有……”

“季来之是废物吗？被一朵花耍着玩？”

许清越洗着的手微微一顿，抓起捧水直接凝成冰柱，也不嫌冰凉，在手里把玩着。

“季大人在解剖暴毙的白泽，应承了明日桃夭去见汪大人。”

“呵，给他点权利真就什么都敢答应，不愧是满脑子只有研究的废物，既然如此，明天就带去吧，让桃夭哥哥少闹腾点也好。”

侍卫低着头，语气非常恭敬的询问道：“那明日何时带去？”

“这些小事也来问本主？你们也想当废物？”

“主人饶命！”

许清越见状，很是不高兴，每次回暗堡，得到的永远是这种诚惶诚恐的对待。

无趣，真是无趣极了。

若不是目标不一致，他还是喜欢很青云小队待在一起。

简单，轻松，快乐，能让他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

奈何，他了解周相仪跟师延，根本不可能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

他们，永远只能是敌人！

念及此，许清越眉头一皱，手中冰柱狠狠朝远处池塘投掷而去，惊起一堆蠃鱼。

“师师怎么样了？还在闹？”

侍卫闻言，顿了一下：“她刚刚点了许多菜，说饿了……”

“饿了？不愧是师延带出来的，都这么爱吃，好好供着便是，尽量满足他们的任何要求。”

“是，主人。”

侍卫悄无声息退出了厨房，徒留许清越站在窗口，抬头看着暗堡一片漆黑的天空，暗自出神。

“你们可别怪我，谁让我们终究只能对立……”

他也并非弑杀的神，奈何这个世界，偏偏需要牺牲他来完善！

凭什么？

既然他被天道分化出来就注定要牺牲，为何还要赋予他思考的能力跟独立的人格？

为什么要让他见识了繁华美好却告知自己终将陨落？

不是他不愿意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而是他也想好好活着感受这个世界！

既然完善秩序需要神明献祭，那换一个神明是不是也可以？

比如周相仪，又比如……师延！

许清越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稚嫩清俊的小脸带着满满嘲讽。

“天道啊天道，我到要看看，若是那一日来临，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会救你亲自带大的孩子吗？还是眼睁睁看着他献祭给这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