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深夜。
苏秋悄悄的潜入了宁天冥的书房。
“参见主子。”苏秋穿着一身夜行衣,动作娴熟的拱手作揖道。
宁天冥站在月色下,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形宛如屹立不倒的松柏,似雪的肌肤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散发着熠熠生辉的冷光。
他薄唇轻启,嗓音低沉暗哑,“丞相府如何?”
苏秋从胸口的兜子中取出来一沓黄皮纸包裹的密函,呈递宁天冥,“主子,这些都是苏丞相结党营私的罪证。”
“丞相表面上两袖清风,从不参与私吞银两的勾当。实际上,百姓们每年上缴的税收,最后经过苏丞相的手中,他至少留下一半分量,公报私囊。”
“苏丞相还私底下收取宦官赠予的昂贵礼品,根据收取的份额,任命提拔他们当不同的官位。具体提拔了谁,哪些是送了礼的大臣,奴婢都一五一十的抄写在密函中。”
“苏丞相平日里小心谨慎,奴婢只是拿了一些罪证严重的证据、还有账本、他与朝臣的书信往来,交给主子您。另外一些详细的罪证,全都藏在丞相府书房的暗格中。”
宁天冥接过来证据,一一翻看,清冷俊逸的面庞好似覆盖着一层冰霜,侧脸完美,眉心紧锁,冷冷道:“本王早知道苏丞相不简单,却没想到他是个黑心肠的女干臣。”
苏秋的瞳仁中闪现过一缕怨恨,多年来压抑许久的愤怒倾泻而出,“苏丞相和他母亲都是恶毒之人,当年我父亲过世,他们竟然活活打死我的母亲。”
“只因我的母亲身份卑微,又深得父亲的宠爱,他们嫉妒成性,将母亲吊打了三天三夜,受尽折磨而亡。我浑身上下的创伤,也都是被苏丞相打的。”
“若不是管家看不惯,担心把我打死,偷偷将我放走,谎称我也病死了,恐怕我真的会成为刀下亡魂,再也无法给母亲报仇雪恨。”
宁天冥将账目和证据放在抽屉里,抬起幽深似谷的眸瞳,看着苏秋,“这次你重新回到丞相府,他们是否为难过你?”
苏秋摇摇头,狠厉的咬牙切齿着。
“他们不敢,我死而复生,按照主子您的吩咐,谎称是被师傅救活,并且抚养我成人,教我武功。如今师傅年老,放我回家,并且拿出了您赠予我的令牌。”
“苏丞相那个老贼一看到是突厥皇室的令牌,吓得魂都飞了,生怕灭掉的突厥贼人,再找他复仇,只能将我暂时收留在府内。”
宁天冥颔首道:“那皇室令牌是我当年讨伐突厥,成功俘获的战利品。苏丞相并不知晓,只知道持有令牌的主人皆是突厥神秘的高手,所以不敢招惹你,害怕惹麻烦上身。”
苏秋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腰间的令牌,又问:“主子,奴婢什么时候离开丞相府?”
宁天冥掐指一算,深邃的眸子暗藏着涌动的玄机,俊美的脸颊神情凝重,“眼下还不是推翻苏丞相的时候,你继续潜伏在府内,监视着贼人的一举一动。”
苏秋不解,“主子,咱们拿到铁证,直接向皇上揭发他,罚他个倾家**产,罢免他的官衔,不就行了吗?何必等候时机呢?”
宁天冥深思熟虑,伸手捏了捏眉心,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苏丞相是皇兄最器重的大臣,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非苏丞相威胁到皇兄的利益,否则皇兄绝对不会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他是不会把苏丞相一支连根拔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