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岚拿着锦帕擦了一下鲜血。
她没有伤心流泪,更没有暴跳如雷。
相反,她镇定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双明澈的眼睛直视着皇上,不屑的弯唇轻笑,“皇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臣女没有犯错,恳请皇上手下留情。”
皇上听着这番话,紧锁眉头,权衡利弊,终究是奈何不了楚芸岚。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至于你我的话,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摄政王。否则,别怪朕不顾及情面,对付你。”
楚芸岚的眼波平静如止水,“皇上放心,额头的伤,乃是臣女在金銮殿不小心摔倒了,撞到桌角,与皇上无关。”
皇上这才放下心来,厌恶的摆了摆手,“退下。”
楚芸岚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药粉,径自离开。
待她走远。
总管太监忍不住问道:“皇上,既然楚芸岚不能为你所用,为何不杀了她,永绝后患?”
皇上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深思熟虑道:“其一,这女人医术精湛,因为治疗天花,深得百姓爱戴,朕随便找个理由杀了她,肯定会激起民愤,对朕不利。”
“其二,楚芸岚好歹是西域的公主,留她一命,将来万一和西域闹僵打仗,楚芸岚就是一个最合适的人质,可以当成威胁皇贵妃的筹码。”
“其三,晋王和摄政王,皆与她关系匪浅,将来,或许能利用她对付这两个绊脚石。这样一个有用处的女子,杀了实属可惜,留着她的性命大有用处。”
总管太监听懂了这番话,忍不住赞赏道:“皇上圣明,楚芸岚虽然这一次没能替皇上分忧,没有完成毒杀的任务,但是,下次她就没那么幸运了。”
皇上指了指地上的毒粉,“你亲自收好这包毒药,这是朕花了大价钱,请苏丞相从江湖人的手中弄到的好东西。”
总管太监赶忙将毒粉收好,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皇上放心,等下次您再想灭掉大逆不道的狂徒,奴才可以亲自出马。”
……
另一边。
楚芸岚离开皇宫,便直接回到了花苑。
她对着铜镜擦拭着鲜血,这才注意到伤口很深。
砚台的一角,直接把她的额头砸了一个大坑,连皮带肉都向外翻开,看上去格外瘆人恐怖。
冬兰在旁边瞅着,满脸都是心疼,“主子,您当真是不小心,自己撞到了头?该不会是皇上打的?您触怒了他的龙颜?”
楚芸岚用消毒水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伤口,缓缓道:“皇上亲手赐死了王氏和宁氏,他已经不再是仁义贤德的明君了。”
“我拒绝了为他所用,所以激怒他,皇上扔过来的砚台,不小心砸到我的头,他是发火,并非故意。而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就对外宣称是自己摔的。”
冬兰心疼的蹲在了楚芸岚的身边,滴溜溜的眼睛盯着伤口,瘪瘪嘴角,“我瞅着都疼,主子,您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楚芸岚倒是并不在意,比这个伤口还要残忍百倍的场面,她都见识过。
“没事,伴君如伴虎,既然我决定反抗皇上,必然会承担相应的后果。正是因为我第一次没有反抗,皇上才会密谋着让我去杀下一个目标。”
“皇上也是人,更擅长于玩弄权术,我这次受伤是小事儿,总比帮皇上做事,最后沦落成替罪羊,莫名其妙替皇上死了,要好得多。”
冬兰沉重的叹口长气,又是懊恼,又是心疼。
这时候。
花苑的管家掀开帘子说道:“主子,摄政王来了。”
“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