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宁懒懒说着,未尽之言却含着浓厚的杀意。
来人顿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磕头道:“是……是季姑娘!她给了奴才一百两,告诉奴才今夜您会昏迷,让奴才来……来……污您清白,此事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还承诺奴才,事成之后,再给奴才一百两和奴才的身契……”
“这样啊……两百两银子和你的身契便让你铤而走险。”孙长宁唇边弧度渐深,带着几分蛊惑意味的低声问道:“那……我给你五百两白银,你帮我做一件事如何?”
“奴……奴才……”
来人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孙长宁慢条斯理的道:“我是将军府少将军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季媪不过是寄住在将军府的外人,她如何有权力拿到你的身契?”
“空口白牙的承诺谁都能说。”
“再者,设身处地的想,倘若你是季媪,在谋划此等阴毒之事后,你会让这世上第二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活着吗?”
“卖身契难拿,可小命,却容易取啊。”
说着孙长宁低低笑着,一番话落入来人耳中顿时让他浑身汗如雨下。
“但是……”
话音一转,孙长宁接着道:“于我而言,身为少夫人,想要一个下人的卖身契又有何难?你未能得手又受人指使,我自不会对你怀恨在心。”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不屑对你动手。”
“只要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不仅助你脱了奴籍,还会再给你五百两,助你离开京城。”
如此丰厚的条件,加上尊贵的将军府少夫人身份加持,来人心神一阵动**。
咽了口唾沫,他心一横。
“但凭夫人吩咐!”
孙长宁轻笑,“识时务者为俊杰。”
“季媪想让你对我做什么,你便加倍还到她身上。”
“记住,是加倍!”
那人身子一颤,点头如捣蒜,“奴才明白!”
“那就去办吧,事成之后,过来领赏。”
孙长宁摆摆手,看着那人跪在地上倒退出内屋消失在她眼前,一直紧绷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她已重生一回,怎会不留点手段防身。
哪怕是此人见作恶不成暴起伤人,她亦有办法周全自身,好在此人是个胆小的,仅用言语便镇住。
直到此时,孙长宁才觉疲惫如潮水袭来,可她不敢睡。
她怕这是梦。
她一定要亲眼见到明日季媪的模样才能彻底放下心。
合衣在床榻上小憩了一会,天边才泛起鱼肚白,院里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将军府的下人已经开始忙碌。
不大会,房门被推开。
来人小碎步走进里屋,瞧见她后脚步一顿,片刻才轻手轻脚的缓缓上前,举止间似有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