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马上停住脚步，竖起耳朵听，但那人却不再说了，众人惊诧过后，他却讳莫如深。

“什么？你说真的？”

“怎么话说一半呢？如何快进京了？京城哪是能随便进的？无诏不得进京这话你没听过？”

“他自然知道，或许是真的？那京城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瞎说什么呢……”

……

后面的小李子没太听清楚，但这些已经足够。

他被震惊的一时半会回不来神，皇帝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

骑兵团……他越想越乱，想回去跟皇帝说这事儿，却又怕自己被惩处——这些毕竟只是风言风语，谁知道是不是为了在同伴面前显摆才编出来的话呢？

小李子摇摇头，心里乱乱的。

豫州回京路上，阿正也有些不安，他这几日十分警醒，就算夜里也安排三波人轮岗值夜。

今晚轮到他值夜，上半夜，也不算太累，但回去帐篷里就寝的同伴忍不住劝他道，“大人其实不必如此辛苦，都快到京城了，就算有那些个熊心豹子胆的人，也不敢在天子脚下乱来。”

阿正是一贯温和，此刻也笑了笑让对方安心休息，自己还是要守夜的。

那人没说什么，但等人走后，阿正却更警惕。

这样的夜晚平平无奇，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

一定有人在黑暗里盯着他们，为的也许不只是那要命的账本，还有这一行知情人的命。

想到这里，阿正忍不住抬手，想摸摸胸口的账本，他知道东西还在，但即便是在黑夜里，他还是忍住了放下手，这动作虽然生硬，但他长出一口气，敲了敲脑门，提醒自己在别人目光笼罩里，再不要如此大意。

但转念一想，豫州假账本的事情其实没多少人知道，而且之前那些来偷袭或是强抢的人都惨败而归，按理说消息要改成传去京城了，那些畏首畏尾的官儿们该收敛了。

阿正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异样，才继续琢磨这事。

他伸手，用手里的树枝戳柴火，看火堆里冒出火星四溅，也闪烁在他眼里，唯有如此才能打发漫漫长夜。

他知道队伍里大多数人都不是不愿意守夜，而是不愿意把进京想的如此危险，那可是京城。

但作为太子身边的人，阿正太清楚京城了，至少比方才那个劝自己的人要明白。

他皱眉，浑身紧绷，但环顾四周之后又慢慢放松下来，只是疑问和警惕还在心里盘桓。

就在方才一瞬，他感觉到了杀机，但四周都是平静的，甚至能听见一些稍大的呼噜声。

夜晚的确是个偷袭的好时候，人熟睡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防备的。

阿正重重吐了口气，看着火光继续他的推理。

若是京城那些人要死磕到底，那这一路上只会越来越危险，而他提出要守夜，就是防御这种危险。

只是在第一次危险发生之前，他难免要遇到质疑和孤军奋战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