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看起来是在笑。
可沈栀却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和恐惧。
就好像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条活生生吐着信子的阴鸷毒蛇。
她的大脑拉响刺耳警报,蚀骨寒意从后背蔓延而起。
“不用你送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想转身下车。
可车门锁了,把手怎么拉都没有反应。
反而身后冷冽的气息袭来,她被一只修长大手掐在了车位上。
裴行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安全带,倾身压了过来。
灼热的呼吸下,是他疯狂又浓烈的恨意:“想去哪?”
沈栀后背紧紧靠着椅背,心脏紧张的就快要跳出胸口。
她声音微颤:“我要回家……”
“回家?”
裴行之喉间发出低沉的冷笑,“是啊,你还有家。”
不像他,一个人,守着空落落的屋子过了一年又一年。
能够称之为家的地方,只有两张黑白的遗照挂在墙上,冷清清的就像在讽刺他无论多么努力都不可能再见到父母。
他的眼前,再次浮现父母倒在血泊中不成人样的画面……
沈栀感受到掐在她脖颈上的手正在缓缓收紧。
窒息感随之袭来。
裴行之,是真的起了杀心。
沈栀没有挣扎,眼泪大颗大颗地夺眶而出。
她闭上眼藏起心底的害怕:“你掐死我吧。”
她和她父亲欠他的,就由她一个人来偿还。
只要她死了,想必他就能放过她的父母和女儿了……
可下一刻,沈栀就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
空气涌起她的肺部,呛得她连连咳嗽,眼泪依旧止不住掉落。
她睁开水雾雾的眼睛,看见裴行之黑眸阴沉。
“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轻松。”
沈栀怔了怔,靠在车椅背上苦笑:“是我想太多了。”
是啊,他都没有折磨够她,怎么可能会直接让她死呢?
车锁咔嗒一声开了。
裴行之嗓音微哑低沉:“滚。”
沈栀没说话,沉默地打开车门下车。
站在黑暗冷清的公路上,她看着保时捷以恐怖的车速驶离。
周围只有树影摇晃,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沈栀摸了摸发凉的手臂,弯腰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
原本就因为没钱打车而烦恼。
现在好了,裴行之把她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车都打不了,连烦恼都不用烦恼了。
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沈栀光着脚在路上走了有五六分钟,身边一辆车子停下。
“小栀,你怎么在这?”
熟悉温润的声音从车窗内传出。
沈栀转头看去,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人竟然是许南言!
这么狼狈的一面,竟然又被熟悉的人给看见了。
沈栀无奈的苦笑:“我出来走走。”
大半夜,穿着漂亮的裙子,光脚在公路上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