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掰着手指数：“面包片片，草莓布丁，番茄面条……”

沈栀反应过来：“你和他一起吃的？”

这个他，指的当然就是裴行之了。

小时妤肯定地点点头：“是呀，妤妤每天都和鼠鼠一起吃！”

沈栀扶额，心里百般滋味。

看起来，裴行之似乎并没有她之前预想的那么可怕。

沈栀犹豫片刻，这才抱着小时妤问道：“妤妤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一出，小时妤立刻犹豫了：“我……喜欢，不喜欢？”

她记得之前麻麻说过要离他远远的，所以担心说错话。

沈栀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摸着她的头道：“妈妈是问妤妤喜欢吗？他对你还好吗？”

小时妤戳着手指头道：“好，鼠鼠会带妤妤去看马马。”

不止是看马，还有星空顶，好吃的，芭比公主世界……

除了外婆和妈妈外，裴行之是至今为止对她最好的人了。

看着沈妤温柔的笑脸，小时妤大起胆子和她说这些天裴行之的照顾，眉眼间神采飞扬，和小时候的沈栀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栀看着她，心软得一塌糊涂：“妤妤喜欢就好。”

小时妤眨巴眨巴眼：“那麻麻喜欢鼠鼠吗？”

门外，裴行之的脚步微顿，并没有直接推开房门。

他深沉的黑眸落在虚掩的房门后，温柔垂眸看着女儿的沈栀上。

她笑着，唇角笑意微苦：“喜欢，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小家伙天真不解：“喜欢会消失吗？”

沈栀耸耸肩：“会呀，时间长就淡了。”

“那麻麻会不喜欢妤妤吗？”

“当然不会……”

屋子里说了什么，裴行之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脑子里，只有沈栀那句，时间长就淡了。

他想起前些日子在朋友圈中各种刷屏的她和陆景鹤的合照。

陆景鹤是个招摇的人，终于谈到自己喜欢的对象，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就连沈栀送他一个领带，他都能拍一个朋友圈九宫格出来炫耀。

以前陆景鹤的朋友圈都是吃喝玩乐飙车。

可自从沈栀和他在一起后，他的朋友圈就成了恋情笔记。

基本上就是文字加各种沈栀的照片。

沈栀在工作时，沈栀在吃饭时，沈栀坐在长椅上出神时……

他的每一张照片都拍得极其好，就像是小时候炫耀自己喜欢的玩具，一遍一遍爱不释手。

每次看见这些，裴行之都会嫉妒地发狂。

可当看见那些照片中，偶尔会出现几张沈栀的笑颜时。

他心中翻涌的汹涌情绪，又会被她此刻的满足和放松所动容。

他想起每一次的见面，沈栀的眼底总是化不开的忧愁和悲伤。

在他面前，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放松自在的姿态了。

她总是紧绷的，警惕的，时刻担心他会伤害她或者她身边的人。

那些仇恨，就好像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巨大阻碍。

他放不下，她更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