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相爷的寿宴,那是何等的荣耀。
京中多少权贵想要一张请帖而不可得,如今贺云州亲自登门相邀。
康平侯听到这话立刻精神一振,满脸堆笑:“哎呀,相爷有心了!我们侯府能得相爷看重,简直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啊!”
虽然知道是沾了薛挽的光,侯夫人心里有点儿疙瘩,但也忍不住喜上眉梢。
贺云州微微颔首,又让小厮奉上来一个盒子,对薛挽说:“家母特意请了京城最好的绣娘,为妹妹量身定制了一件衣裳,这件衣服从头到尾都是母亲身边的人经手,不会再出现上次春宴那样的状况。”
贺云州的语气依旧温和,侯夫人的笑容却僵了一下。
康平侯却浑然不觉,还在一个劲地感激:“相爷夫人真是太客气了,云州公子有心了!”
送走贺云州后,花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陆少轩一直站在角落里,脸色阴沉如水。看着众人还沉浸在相府邀请的喜悦中,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真是好手段。
蛊惑了一个贺闻渊和不够,连贺云州都被耍得团团转。
他斜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少铮,忽然开口:“四弟啊。”
陆少铮转过头来。
“你可真是娶了一个有本事的夫人,入幕之宾接二连三,家里还住得下吗。”
陆少铮闻言瞬间涨红了脸。
“四弟胸怀宽广,我真是自愧不如。”
陆少轩阴阳怪气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薛挽回到兰芜院,宝珠要把玉如意收进私库,薛挽一时拿着没松手。
尚妈妈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薛挽手中的玉如意:“哎呀,小姐,这可是好东西啊。”
宝珠探头插话:“值不少钱吧,贺二公子送的。”
尚妈妈笑她没见识:“这样的好玉,有钱都未必买得到,贺二公子送这个给小姐,是很重的礼了。”
薛挽看着手里的白玉如意发呆,心里却有些复杂。
贺云州对谁都如沐春风,一口一个喊妹妹,他叫得不违和,薛挽听起来却总觉得别扭。
不知是不是自作多情,她觉得贺云州对她的亲近越过了界限。
贺云州不像他表面上那样简单。
前世贺闻渊屠戮手足,第一个杀的就是他,被那个疯子记恨上,若没点儿本事,恐怕早就遭了毒手。
相比起贺府的斗争,侯府这些小把戏,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薛挽并不想被卷进去。
玉如意放回匣子里,宝珠拿去入库。
薛挽独自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柳树刚刚抽芽的枝条在风中轻摇,心思飘得很远。
正出神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声。
薛挽心中一惊,猛地回过头来,就看到自己卧房的后窗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敏捷地跳了进来,动作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贺闻渊。
“你怎么来了,现在是白天!”薛挽低声斥他,赶紧把窗子关上。